兒,小姑娘便拈起纖纖玉指,朝那位正在極力逃竄的“淫賊”便是一指!
不料,出乎這少女意外,她這向來百試百靈的定身法術,今日不知為何竟是失去效用——那位正在奔跑的少年,身形只是微微一滯,卻又跟沒事人似的繼續擇路奔逃!
且不說那少女驚訝,再說少年張醒言,正自快步奔逃間,忽覺著自己被啥東西突然絆了一下,差點兒沒摔個大跟頭;不過幸好,自個兒還是迅速穩住了身形,才沒出醜;只是,在方才那一瞬間,自己身體裡那股流水,似乎又隱隱一現。
“咳咳!自己修煉的這‘太華道力’,還真是不錯嘛!可以防我跌跤……阿、嚏!~”
正自洋洋自得的醒言,卻冷不防猛的一股寒意冒了上來,竟是打了個噴嚏。
“呃,看來今夜有些著了秋涼,回去得多加些衣物……順便還得查查黃曆,恐怕今日真是不宜音樂、不宜遠行!”
雖然心中轉過無數念頭,可醒言腳下卻是絲毫不敢停留,緊緊攥住手中的玉笛,立時動如脫兔一路飛奔,往暗夜中落荒而逃……
專心逃跑的少年有所不知,他身後這位少女小法師,正以為方才法咒失靈只是個意外,之後把那咒兒唸了又念,手兒指了又指。只可惜,對那位忙著逃跑的少年而言,卻似是再無半點用處。
“可惡!想不到這廝竟如此腿快,眨眼功夫便逃出那麼老遠。是了,想來是離得太遠,方向指不準,才導致本公主這定身咒兒失靈。”
找到合理解釋的少女,想了想,又是氣不打一處來:
“哼哼!瞧這憊懶傢伙,溜得如此之快,一定是做賊心虛了。只是,要想逃出本公主的手掌心,那是休想啊休想!”
清涼晚風吹拂中,少女的神思稍微安定了下來,卻發覺有些不對勁之處:
“咦?這憊懶傢伙只是一介凡夫,怎可那偷得我那神雪玉笛?難不成竟是我看走了眼,他還頗有些來歷?……唔,應該不會的,想本公主慧眼如炬,若有怪異怎可看不出來?”
頗為自信的少女轉念一想,卻突然想到一種可能:
“嗯?難道這事兒又和爺爺有關?不過自己這些天不見了神雪,問起爺爺來,他也說不知道的……不對!想起來了,問話間爺爺那神色,總似是有些古怪。看來,一定是爺爺偷拿他寶貝孫女最心愛的神雪,送給那臭小子了!”
想及此處,這位刁蠻的少女,竟是鼻子一酸,小嘴一扁,就似要哭出聲來。只是,剛要落淚,又回想起自己那位為老不尊的爺爺,這些天問及他神雪下落時,只推耳聾,那裝聾作啞的可笑模樣,彷佛就浮現在眼前,於是這少女氣苦之餘,不免又有些哭笑不得。
這秋夜悽迷的月光中,逃跑少年的身形早已被夜幕掩蓋,再也看不到了;冷月的清光中,只留下這位泫然欲淚的少女,獨立在波光瀲灩的鄱陽湖邊……
第十章 一身俠骨亂風波
待醒言一溜煙溜回馬蹄山家中時,夜已深沉;胡亂用了些飯食,洗漱之後也便解衣睡下。
這一晚,醒言睡得並不安穩。少年回想今晚的事兒,越想越鬱悶。本來自個兒好好的吹吹笛兒懷懷故友,竟招來賊人的稱謂,最後自個兒還真似做了啥虧心事似的落荒而逃。醒言越琢磨越覺得憋氣,輾轉了好半晌,才漸漸沉入夢鄉。
不過,值得他高興的是,接下來的日子裡,鄱陽湖畔那位把他認做盜賊的少女,倒再也沒有出現。想來定是自己腿快,那少女追趕不及,無從知曉自己的行蹤。想通此關節,醒言倒為自己這幾日的心懷鬼胎暗覺好笑。
白天無事,醒言便常在饒州城內遊蕩,想起來便去季傢俬塾旁聽旁聽,或者去上清宮善緣處那兒,和清河老道扯話。這位神神叨叨的老道,自那次贈書之後,便再也沒提及此事半句,似乎啥事兒都沒發生一樣。不過這樣醒言倒也落得個清淨;畢竟那所贈之書上寫得玄玄乎乎,反覆研讀後仍是半懂不懂,雖然自稱修習了那書中化煉混沌之神的“太華道力”,實則書中那些煉神化虛的章句,對醒言來說才真稱得上是混混沌沌!
雖然老道隻字不提那『上清經』,但倒是經常勸掇醒言再度和他搭檔,去行那“除穢衛道”之事。只是,自那場凳妖事件發生之後,醒言對老道這些正義凜然的提議,堅決不再同意。
提心吊膽了一些時日,沒碰上那歪纏的少女,倒是幾次與另外一人照面。此人便是那位花月樓“玉蕊雨雲”四姬之一蕊孃的入幕之賓,胡世安。想那原先舉止頗為端嫻的蕊娘,竟為此人動了真情,醒言少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