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倒是看到了這本經文“化虛篇”的最後一句話:
“……煉天地混沌之神,化宇宙違和之氣。天道終極,替天行道。諸神廣大,亦弗能當。”
“呀?老道這口氣還不小啊!”
已經認定是老道清河所書,醒言心中不免覺得好笑。
只是,又一想,那老頭兒能有這麼大的氣魄麼?而且想及老道授書時那副模樣,委實不像是在捉弄他——雖然這無良的老道捉弄他來尋開心,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且彆著忙惱老道,還是待我回頭仔細瞅瞅。”
反正也是閒著,醒言便重新燃起一絲希望,去瞧瞧具體內容倒底寫啥。
這一看,醒言倒還真瞧出了些門道。比如,這兩章經文,與上清經前面那些清心寧神的經咒相比,不僅在書法上有所區別,一個極醜一個極妍,便在文法風格上,也多有不同。前面那些清心咒,書法平和,行文四平八穩;並且雖有不少道家宗義的闡述,但更多的是敘述一些具體的靜心寧神法訣。譬如,這清心咒中,敘述常以人體經脈穴位為基;醫家們亦常引用的人體部位名稱,在經文中也經常可以看到,比如丹田、氣海、天柱、玉枕、泥丸、神庭、鵲橋、重樓、降宮,等等;諸如此類還有很多。這清心咒中便有這麼一句:
“……血脈俱巳流暢,肢體無不堅強。再能調和氣息,降於氣海,升於泥九,則氣和而神靜,水火有既濟之功,方是全修真養之道。”
與前面清心咒文相比,後面這“煉神品”與“化虛篇”卻多有不同。不僅行文上狂放無羈,而且並無具體法門,似乎只是在闡述道家宗義。幸好醒言之前也接觸過一些道家典籍,瞭解一些道家基本要義,讀來倒也不算非常困難。只是醒言將腦海中過往所讀經典,與這兩篇兩下一一印照,越發覺得面前這兩篇文字中的不少觀點,可謂是驚世駭俗。
不過,這一點對於醒言這個生性活泛的十六歲少年來說,倒沒什麼大礙。醒言不僅不會加以排斥牴觸,卻反而覺得耳目一新。相反,若真是換了另一位精通道學的道家學究,看到這些不免便會斥之為荒謬怪談,甚至會覺得這些已經是離經叛道的邪說了。
等醒言仔細讀完,才發覺這兩篇經文也不像開始想象的那般純粹混鬧。譬如,煉神品中後面便有如下文字,對起始那兩句話做了說明:
“煉神法門,莫去煉神。莫去即無為。故煉神一道,唯無為而已。此無為非彼無為也:無心無為者,痴愚也;無心有為者,自然也;有心有為者,塵俗也;有心無為者,天人也。無為煉神,天人之道也。然即入天人之境,若非天道有緣,授以天人感應,則煉神一品,亦如鏡花水月,流為妄談。
如此最難。吾歲亦稱古齡,然未曾見一全功者。正若命止一夏之秋蟲,或有緣知世間冰雪,苦不能親見耳。此蜉蝣之悲也。”
經過一番品讀,醒言從這“煉神品”中知道,這所煉之神,正是那為天地之母的混沌之氣。太上老子便曾描述過:“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地母。”
只是,熟讀《道德經》的醒言,覺著有些奇怪的是,這通篇的文字之中,隻字未提老子,殊為怪異。要知道這混沌之說,既然道教祖師提過,那這篇道家經文中,便沒理由隻字不提。
不過疑惑歸疑惑,讀經半晌的少年,終於找到一點對自己有用的東西:
“……(混沌元氣)吾不知其名。強名之曰‘道力’,強字之曰‘太華’。言‘太’示其大,言‘華’示其崇。”
醒言唸到此處,心中一樂:正愁自個兒身體裡那股流水般的怪力無從稱呼,這下好了,就叫它“太華道力”吧!說什麼也得讓這書起點作用。
欣欣然的少年正待接著往下細讀那“化虛篇”,卻忽聞有人扣門。
聽得“咄咄”的敲門聲,醒言這才記起來,差不多已到了開飯的時候。想來應是有相熟的小廝見自己沒去,便跑來叫喚。念及此處,便愈覺腹中飢餒難當。已有些頭暈眼花的少年趕緊起身,藏好『上清經』,振一振衣袖,便去開門。
等醒言開門一看,卻見並非是什麼相熟小廝,而是那位下午剛剛“撞”見的迎兒。這小丫鬟現在正一臉笑嘻嘻的看著他。
“嗬,我說誰呢~原來是迎兒啊。開飯了吧?”
少年有些不知道這小丫頭來找自己幹啥。
“嗯!早開飯了。我來找你不是為了這個。我剛剛聽到一個天大的好訊息想告訴你,但左等右等看你還不來吃飯,便上這兒來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