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宮弟子話中的感慨之情。
見醒言頗有流連之意,再看看這天上的日頭也漸漸西斜,陳子平便提議道:
“既然道兄如此喜愛此處的風物,不如我們便在此歇下,明早再來這街道之上觀賞一番?”
“好!”
這提議正合少年心意,當下便大加贊同。
醒言又回想起這一路走來,自己看到的山山水水,心中不禁大為感喟:
“這些天真是大開眼界!且不管到那上清宮能不能學得多少法術——便這一路見到的新鮮景況,便不枉此行了!”
又走了一陣,兩人在街邊覓得一家客棧,便招呼店家將毛驢牽去喂好,兩人就在這兒歇下。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兩人起來洗漱完畢,略喝了一些稀粥,醒言便招呼上陳子平,興沖沖的去那街頭閒逛遊覽。
——昨晚風塵僕僕,一時還未曾細細看得;現在得了空閒,這一路搖擺賞玩,醒言便發覺,眼前這羅陽鎮,竹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多。
這街道兩旁的樓館房舍,無論是民居還是酒肆,均為竹樓。年代久遠一些的,那竹樓便呈淺黃之色。這些個或青或黃的竹屋,在那青翠竹林的掩映下,顯得格外的寧靜安詳。偶爾一陣風來,便是滿街的簌簌竹葉之響;那竹林特有的清新之氣,便隨風撲面而來,讓這二人覺得無比的神清氣爽!
正在遊逛間,醒言卻突然看到,前面那街角之處,正圍著一圈人;人群之中,還不時發出陣陣叫好之聲。反正自己也是閒逛,醒言便拉著陳子平,也湊上前去看熱鬧。
等兩人走近才知道,這兒圍的人還不少,裡三層外三層的堆著;醒言兩人便繞著人堆轉了轉,找了個略微稀疏一些的地方,往裡擠了擠。
往場中一看,才知道是一位江湖漢子,正在這街頭賣藝。
那場面話大概也說過了,現在這漢子,正在場中央落力的表演。只見他上身精赤,露出滿身虯肌,表演的正是那棍術。
看來,這漢子在棍術上頗有造詣,手中那一根棍棒,直舞得是虎虎生風,便如那車輪一般,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看著這棍舞得精彩,旁邊圍觀的人群中,也不時爆發出陣陣叫好之聲。
瞧到精彩的地方,醒言也不禁心折,跟著別人大聲叫好。一邊喝彩,一邊感嘆:
“看來這江湖之中,還真有不少奇人異士啊!”
且不提少年心中讚歎,卻說那場中的漢子,也是舞到了興頭上——只見他大喝一聲,不再在原地舞弄,而是滿場的遊走;而他手中那根齊眉棍,則舞得更歡了。現在在旁人眼裡,這棍棒上便似是施了什麼魔法一般,似已經離開他雙手的掌握,只在這漢子身周,上下左右舞動飛騰,便如一條游龍一般!
見此情景,這圍觀諸人竟都忘了喝彩,俱都靜靜的看著場中這宛若風車般的漫天棍影。直到那漢子挽了幾個漂亮的棍花,收棍立定之後,眾人才反應過來;霎時間,這圍觀人群中,轟然爆發出一陣震天的喝彩聲——
那聲音如此巨大,直驚得幾個街道之外、那隻正在街邊覓食的烏鴉,遽然驚起,在羅陽上空盤旋,嘎嘎之聲不絕於耳。
在這些人群裡,醒言那口中喝彩之聲,也是叫得震天響。而他身旁立著的那位陳子平,卻是一臉淡然,似是並不甚以為意——發覺這點,醒言心中暗贊:
“看來,這羅浮山上清宮果然不凡——這上清宮弟子的養氣功夫,真個是不同凡響!”
待眾人喝彩之聲漸漸平息,那漢子也甚是得意,抹了抹額頭沁出的汗水,便滿場裡一抱拳,響亮的說道:
“鄙人不才,這棍術在那江湖之上,卻也是薄有威名——正因為俺手中這條棗木棍舞動起來,速度實在太快,就像那天衣無縫¬;¬;¬;,江湖上的朋友便因此送了俺一個外號,叫做‘水、潑、不、進’!”
聽得漢子最後這這一字一頓的四個字,眾人又是一陣叫好。而醒言聽得這賣藝漢子一番說辭,卻不由想起半年前望湖樓旁那位王二代杖:
“呵~若是讓這位‘水潑不進’來執杖,恐怕那位王二代杖老兄,便不敢再誇下那般的海口了吧!”
這大半年過去,人事已是幾經變換;現在醒言再想起鄱陽湖邊那個猥瑣漢子,竟覺得還有幾分可愛。
而那場中的江湖漢子,聽得眾人盡皆湊趣,更是來了精神,霎時間口若懸河,又將他這棍術猛誇了一番,還特別舉了幾個自己“水潑不進”的光榮事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