瀆龍公主心裡只剩下一個要
求:
“罷了,不管自己和誰一起嫁給醒言。就是那個可惡的小魔女不行!絕不准她打醒言的主意!”
因而,剛才聽了醒言這番話,靈漪倒不怪他不專一,只是生氣他身在金戈鐵馬的戰時,還有空想
這些兒女私事。
現說醒言,見靈漪如此反應。倒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此刻眼前秀曼都麗的少女,腮邊低垂髮
絲正掛著幾分月色,醒言凝目看了一會兒,忽然嘆息一聲,悠悠說道:
“此事正是大敵當前,我才要說的。”
“經了白天這番苦戰,我也知道,這回和南海開戰。我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正因為這樣,我才
要早點說出來,雪宜沒來得及了卻的心願,我要趁我還在時,替她了了……我知道,你會很生氣,對不起!”
說完這話,醒言便好像了卻了所有地心事,放鬆下所有地心神,從女孩兒眼前轉過去。望了望遠
處海面上跳動的月光,便雙手抱到腦後,放倒身軀,重新朝背後溼軟的沙灘上躺去。
……
“嗯?”
當醒言再次躺下休憩時,卻發覺手背碰到的地方一片溫軟,整個腦後忽然陷入一片溫柔的包圍之
中。口鼻中縈滿了一縷奇異的女兒香氣。他知道這應是蜷坐的女孩兒悄悄挪前了幾寸,讓他枕在一片軟玉溫香之中——於是他終於徹底放鬆下來,在這片溫暖醉人的馨香裡安心睡去……
而在他半醉半夢這時,旁邊那個懵懵懂懂地小女娃,還在反覆思忖哥哥剛才說的話。瓊肜覺得,
雖然自己聽不懂哥哥的話,但不知怎麼,鼻頭裡卻覺得有些酸酸地,只是想哭。
就當這幾個小兒女在這方寧靜的小天地裡休息時,在伏波島中另外一處,那幾個和醒言他們幾天同來的上清宮道人,也各自覓得山岩僻靜處,抓緊時間煉氣打坐。
在這幾個道德高深的上清高人中,此時有一人卻滿腹心事,怎麼也靜不下心來。這人正是上清宮
弘法殿的副殿長清溟。在海島特有的闊葉綠林邊走了好幾個來回,始終不能靜氣凝神,清溟道人便終
於忍不住,走到這群師伯師祖裡自己最熟的靈虛師尊面前,打了個稽首,問道:
“師傅,攪擾了。弟子有一事不明,還請師尊指教。”
“哦?請講。”
剛煉氣存神一周天,正立在林邊仰望南天星斗的前掌門師尊靈虛子,聽弟子問話,便回過頭來,聽他問什麼。只聽清溟說道:
“師尊在上,清恕弟子直言。本教與妖族結盟之事,弟子好生不解。張堂主被推舉為妖族教主妖王倒罷了;我們為何要與他們一起結盟攻伐南海?此次我等南來,是為門中那些無辜死去的弟子跟那條惡龍討還公道。這本是正義之舉。即使我們是以卵擊石,也死而無憾!只是現在,我們卻要和一群妖怪合流!這樣的話,即使我們能多殺幾條南海孽蛟,傳出去,也大損我上清令名!”
性情耿直的上清道人說這話時,語氣激動,一氣說完,顯然對此事十分不滿。
聽他說完,一直樂呵呵聽靈虛真人並沒有立即回答。盯著面紅耳赤滿面激動地弟子看了半晌,他才忽然說話:
“清溟,你可知道,本來我也曾考慮讓你繼承掌門之位,但最後我還是傳給清河——你可知為什麼?”
“……”
忽聽師尊說起這個,清溟有些摸不著頭腦。聽說掌門傳位之事,他也立即大生惶恐,連稱自己資質愚魯,比清河師兄還差得遠——雖然清溟疾惡如仇,偶爾也看不慣那位大師兄的有些做派,但他一向奉靈虛師尊有如神明,既然他將掌門之位鄭重託付給清河師兄,那師兄自然就是擔當本教掌門的最佳人選。
見清溟惶恐遜謝,靈虛微微一笑,止住他的話頭,說道:
“我提這個,只為回答你的疑問。如果是你清河師兄在這兒,他就絕對不會跟我問這話。且聽我來解你的疑惑。”
“且不說眾生平等,那些妖靈是否真像世間傳說那樣作惡多端,為害人間;就說眼前,本來我們幾個來南海,真個是準備捨生取義,蹈海而亡,激勵此事另一個苦主四瀆龍族出手。但現在事情大有轉機,原來那實力強大的四瀆龍族蓄謀已久,這次搶先興師發難;而那來歷久遠、潛力無窮無盡地妖族,竟然要歸附我上清教徒!這真是老天有眼,賞善罰惡;本來必死之事,現在竟現出生機!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