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流離,難道就不應受到應有懲罰?那老百姓無端守在,吃得這許多苦楚,只因‘權謀’二字,就白白生受了?!”
忽見醒言如此悲憤,宗將軍與居盈悅茹等人,俱各動容。他們不知道,所謂“屋漏在上,知之在下”,醒言出身貧苦門楣,自小在村野市井中求活,對那些高位者以一己私利導致萬民受苦的惡行,正是深惡痛絕。現在見白世俊犯下這等再明白不過的罪行,卻還可能免受懲罰,這又如何不叫他憤懣?
只是,當他情不自禁的質問過,等回過神來,看看眼前金甲大將軍一臉尷尬,醒言便察覺剛才自己說話,頗有些失禮。於是,暫壓下胸中怒火,平心靜氣想了一下,他便用和緩語調鄭重告道:
“宗將軍,請恕晚輩方才失禮。其實將軍不必為難。小子嘗聞:‘千夫所指,無病而死。’我相信冥冥中自有神目如電。將軍請放心——”
“那惡貫滿盈之人,即無人懲,或有天譴!”
他這短短几句話,說得異常平靜,但與他直面相對的宗漢宗將軍,卻彷佛從他雙眼中看到些深邃的顏色。
於是忽然之間,有一些當年鄱陽縣城中的往事片斷,不由自主的浮現在宗漢心頭。
此時這身邊的夜晚,正是同樣的平靜。只有那幾堆篝火,還在“噼噼啪啪”的熱烈燃灼。跳動的火苗,在少年堅毅的臉龐上映上赤紅的紋樣。夏夜山野中,只聽得到風吹林葉的沙沙聲響,最多還有一個小女孩兒含混不清的低低咕喃。
按劍四望,這營地中正是火光如血,風聲如鬼。
點選察看圖片連結:推薦校友新書《星海先鋒》
第十八章 橫眉生一計,吐氣滅三魂
天下有道,我黻子佩;天下無道,我負子戴。
—— 《偕隱歌》
第二天早上,還在卯時之初,醒言便早早醒來。適逢劇變,他這晚也沒怎麼睡著。
醒來之時,看天光還未大亮,只有東邊天上才露出些亮白顏色。從露宿之處翻身起來,醒言朝四下望望,見附近營地中一片寂靜,還沒什麼人起來。只有遠處深草中,那幾位放哨軍士還在不停的遊走。
伸了個懶腰,怕驚動別人,醒言便沿著營地旁那條小溪,朝下游慢慢走去。經了昨晚那一場煙熏火燎,醒言現在覺著臉上有些緊繃,便想去溪泉邊洗卻一臉煙塵。
信步閒走一陣,忽見這條彎彎曲曲的山澗水溪,漸漸蜿蜒進一個蔥蘢蒼翠的小樹林中。見到了林邊,醒言便不再往前,蹲到溪邊一塊圓溜溜的白石上,用雙手捧起溪水浣洗臉面。
等清涼的溪水撩上顏面時,他才覺得臉上有些火辣辣的疼。估計,這是昨晚突圍時被煙火給燻著。
浣洗一陣,最後又學瓊肜,拿手在臉上胡亂抹得幾把,便算擦乾淨。洗濯完畢,他就站起身來,準備迴轉營地。
正在這時,醒言忽聽到身前有一個好聽的聲音正跟自己說道:
“醒言,拿這個擦擦臉。”
被水珠淋著,他此時正是視線模糊;但一聽這熟悉的話音便知道,這說話之人正是那位公主居盈。雖不知公主何時醒了跟來,醒言應答一聲,便接過那方猶帶蘭麝之香的絹帕,在臉上小心翼翼的擦拭起來。
待擦乾臉上的水珠,醒言便清楚看到,居盈穿一身素潔的長裙,正在自己面前含笑而立。
等她也在水邊浣濯過顏面,見天光還早,醒言便和她在附近閒走起來。
他們身邊這清晨的野外,空氣正是格外的清新。拂面而來的清風,微微有些溼潤之意;若嗅一嗅,便可感覺到一股郁烈的青草芬芳氣息。
醒言居盈就在這樣的草野晨風中漫步而行,一時兩人都沒有說話。靜默無語時,不知何時山野中又漸漸起了一陣薄霧,宛如煙雲,在身旁淡淡的縈繞。
終於,在那星光隱退、曙光熹微之時,醒言終於找到話題,開聲輕喚一聲:
“居盈。”
“嗯~”
女孩兒婉轉而應。於是兩人便停了下來,在一片露珠閃耀的林間空地中相對而望。只聽醒言說道:
“居盈,我最近才知道,你前年送給我的玉佩,原來還是你的身份信物。”
“嗯。”
居盈應了一聲,想了想又說道:
“這塊玉佩,有個名字,名叫‘闢塵’,是居盈小時候父皇送給我的。”
“闢塵?”
“嗯!因為這玉石,不僅能吸清毒素,還有闢塵之效。只要你戴著它,那些飛散的灰塵便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