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可循,實在不太適合收留它。
聽醒言說到這個,瓊肜也在旁邊幫腔:
“是啊是啊!我哥哥門派是不收妖怪的~”
對她來說,迄今為止就這條規矩記得最清楚。只不過,才說出這門規,她那張如敷玉粉的嫩臉上,又露出迷惑的神情:
“醒言哥哥雪宜姊,這樣大鬼算不算妖怪?”
聽她這麼一說,鬼靈宵朚趕緊搭腔:
“不算不算!”
一聽這樣,小瓊肜拍手笑道:
“那堂主哥哥就收下他吧!”
“為啥?”
“因為瓊肜正想要個乖乖的師弟師妹,平時也好照顧他們!我——”
聽到這兒,她堂主哥哥哭笑不得,趕緊從中打斷:
“這個、其實瓊肜小妹你有所不知,你的掌門爺爺也不許收鬼作弟子的……”
一聽這話,冷不防那鬼王宵朚卻是一陣咆哮,怒道:
“是誰定下這無聊規矩?!——主人你不必擔心,待我去把定這無稽規矩的人殺掉便是!”
話音未落,便見他身形震動,就似要起身行動。見他這樣暴躁,醒言大吃一驚,正要阻攔,卻見眼前暴躁鬼靈又安定身形,撓頭說道:
“這規矩雖然無理,卻與我不相干。我只是要奉你為主人,只要能整日跟在左右便是,又不要當什麼弟子!——我才不耐煩加入甚勞什子上清宮呢!”
雖然它這話對自己師門殊為不敬,但醒言還是暗暗鬆了一口氣。又看看惡靈鬼王這兇悍猙獰的面容,小山一樣的巨碩身形,醒言直感到一陣心驚肉跳。心念電轉,陡生一計,便退後細細打量這等待答覆的鬼王。正當宵朚被瞧得莫名其妙,正要開口發問時,就聽少年開口說道:
“其實鬼王你不知道,我現在帶這倆女孩兒,一路只為遊玩;什麼地方山明水淨,什麼地方人煙稠密,我們就往哪兒去。你這麼大體型,又是陰靈,又怎麼方便隨行?”
聽他這話,巨靈宵朚撓頭想了想,然後便問眼前少年:
“那主人您是不是說,如果我老宵有辦法跟隨,就可以收下我?”
聽得此言,醒言打量打量他那巨碩的身形,便隨口應了一句:
“是啊。不過是要便於隨行才行……”
卻不防,話音還未落定,醒言已聽得“叮”一聲脆響;原本籠罩在鬼王陰影中的少年,突然便覺得眼前一亮。趕緊展眼去看,卻發現那個原本雙膝跪地、小丘一樣的鬼靈,已連同那把幽冥巨斧倏然不見;在它原先跪地之處,卻有一物熠熠生光。這時候,那些一直隱於暗陬不敢異動的鬼眾,卻突然一陣短暫的騷動,然後又歸於靜默。
見得這異狀,醒言趕緊走上前去,卻發現這閃華之物正是一枚玉戒。
“難道這是方才鬼王所化?”
心中疑慮之時,醒言彎腰撿起這枚戒指,舉在眼前仔細觀看:
指間這戒,看似烏金凝鑄,在雲間洩漏的光線下,正微微散發著暗金色的光輝。中間的戒面,乍看去似是一塊凸起的光潤黑玉,圍在一圈雪白的細碎骨玉之間,黑白分明,煞是好看。只是,若是仔細觀察,卻會發現這塊圓潤的黑色玉石,竟似由濃重黑暗的煙霾凝成。雲翳般的漆黑脈絡,糾纏凝結,在骨玉骼環中不易察覺的緩緩回漩流動。千百綹細微的烏黑雲脈間,感應著外來的光亮,又不時閃耀著絲絲奇異的輝芒。
而這散發著陰森鬼氣的冥色翳玉,又彷佛有著某種說不出的魔力;若對著戒子盯得稍稍久了,竟會發現自己的目光,似乎再也收不回來,只想把自己整個的身心,毫無保留的投送到這片黑暗如九幽、深邃如星夜的暗黑之淵中去,一如那自願獻上祭臺的犧牲祭物……
“果然是鬼物化就!”
醒言打量這如能噬魂的鬼玉戒面,一不留神目光便深深陷入。才一愣神,立時便有一股清明陽和的道力應蘊而生,將絲絲縷縷從暗黑戒面中散出的森森鬼氣,頃刻間驅得無影無蹤。
見得這樣,醒言暗暗嘆息一聲,忖道:
“罷了,看來這戒指,也只能由我佩戴……”
心中念及此處,便拿二指將這枚奇特的鬼王戒拈至眼前,這時他才看到,就在那烏金戒環暗金色的環面內,就彷佛有兩條盤結的冥龍正在相鬥;再仔細看時,卻發現這兩條黑色煙紋扭成的冥龍,正組成兩個蒼遒的古字:
“司 幽”
剎那間,彷佛冥冥中得了某種神秘的感應,上清堂主張醒言微微一笑,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