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歡呼雀躍,一齊聚到它身後;那些先前被醒言、雪宜逼得遁地而逃的鬼靈,這時也全都從四處地底鑽出,匯聚到眾鬼之中,一起手足亂舞。只不過,在這群鬼亂舞之時,不知是不是懼那巨鬼威嚴,鬼眾盡皆息了淒厲的嚎嘯。
見此鉅變,一直糾纏打鬥的彭蒙、瓊肜二人,也都各住了纏鬥。一時間,整個鎮陰莊方圓十里的地界,只剩下了呼呼的風息;人鬼之間的空氣,就彷佛凝結一樣,靜謐得直讓人窒息。就這樣對峙了一陣,醒言驚奇的注意到,那身軀如有實質的巨靈鬼王,過得片刻眼中的怒焰竟漸漸平息下去,轉而換成一種不屑的目光,高高在上的斜睨著下面的卑微生靈。
對於這樣的眼神,已幾次遭人輕視的少年自然十分熟悉:
“瞧這模樣,恐怕又是見我與瓊肜雪宜年紀不大,便來輕視……”
鬼門關前,容不得心有旁騖;生死攸關之際,醒言心神已是十分專注。經歷過這許多風風雨雨,此刻籠罩在巨靈陰影之中的張醒言,已不再是當年那個懵懂少年。當年些許的小聰明,此刻已化成了臨場睿智;天生的幾分慧根,此刻便成了臨危不懼的主心骨。雖然身上仍是冷汗淋漓,但他卻靜立在這片驚慌失措、東倒西歪的人群前,不動聲色。
面對眼前強敵的輕視,醒言正是不惱反喜!
此時此刻,在令人胸悶欲窒的靜默中,醒言不作他想,已決意抓住這轉瞬即逝的良機,暗暗將太華道力極速運轉,預備給這位連南海濤神都似不能比擬的最強敵手,來一記自己的最強一擊。這時節,他已是使盡渾身解數,右手執劍,又將往日虔心淬鍊的太華妙力流佈左掌,按照奇異的次序,悄悄注入握緊的玉笛“神雪”之中——值此緊要關頭,他便要悄悄奏鳴神曲,引動天上的驚雷,來應和他致命的一擊!
陰風蕭蕭的街道中,靜默依舊;片刻的安寧,只意味著驚天動地的爆發。現在這實際上轉眼的時光,對臥倒在地的絕望傷者,是那麼的漫長;但對於場中另外一人,卻是如此的短暫……漸漸,天空烏黑的雲陣中,已隱隱滾動起沉悶的雷音。
聽著這天籟一般的悶雷,醒言心中一陣狂喜:
“果然奏效!看來我平日苦練真沒白費!”
“如果那鬼靈再多歇會兒,我便有更大機會……”
年輕的堂主,已沒心思去考慮這短暫的靜默後,將會有什麼樣驚天動地的爆發;此時他只希望,這樣的對峙時間長一點、再長一點!
只可惜,現實往往不盡如人意;倘若流年不利,善良人們的美好願望總是落空——正在醒言心中暗喜之時,卻冷不防這樣寶貴的靜寂已被人打破——只聽見死一般沉寂的空氣中,突然有個稚嫩的嗓音打破沉默,正好奇的發問:
“咦?大叔您頭上怎麼插了兩根棍子?”
……
這話過後,死一樣的靜寂依舊延續,可現場有一人心中卻叫苦不迭:
“苦也!瓊肜咋這時候說話!”
果不其然,經過短暫愣怔之後,醒言只聽得一聲暴躁的喝罵從天而降:
“……什麼插了兩根棍子?!那是我惡靈鬼王天生的神角!!”
一句氣急敗壞的反駁之後,這壯碩如山的鬼王頓了頓,終於瞧清地上那個粉妝玉琢一樣的發問者。一見她模樣,這位鬼界的尊者原本被氣得扭曲的面容頓時緩和;斜眼看著那個小少女,口中便甕聲甕氣的呵斥道:
“這是誰家的小女娃?乳臭未乾,牙還沒長齊,只合拿糖果一邊去玩!”
——孰料這話一出,立時就像捅了馬蜂窩,小瓊肜如被踩著尾巴一樣暴跳而起;兩隻朱雀神刃感應著主人怒火,立即化作兩隻火紅的大鳥,焰羽熊熊,火影紛華,與小丫頭一起朝那個出言不謹的鬼王飛撲而去!
眨眼功夫,就只見三道鮮亮的紅影,在半空中圍著那個黑塔一樣的巨靈繞轉搏擊不已!
一見此景,正抓緊時間全力蓄勢的少年頓時趺足悔嘆:
“晦氣!這鬼王說啥不好,卻也偏戳人痛處!”
要知道,也不知什麼緣故,最近一段時間,他這小妹妹出奇的忌諱別人說她年紀小。只不過雖然醒言心中哀嘆,但也沒法,看著瓊肜揉身撲上,再也顧不得許多,趕緊飛身而起,揮劍直朝那個鬼王斬去。見他二人發動,彭蒙也領著眾鬼上前廝殺,卻被那個嬌嬌柔柔的白裳女子擊出的漫天碧萼擋住。
再說醒言,雖然事起倉促,但在他劍光擊下之時,仍有數道雷電從雲端劈落,順著古劍飛舞的去勢朝鬼王擊去。見到他這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