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師尊在上,昨日之事,也怪弟子經驗不足,否則也不會一再陷入詭計。經得昨日這事,我才曉得這天下人、天下事,原沒這麼簡單。今後若得機會,我還得多加歷練。”
“唔,你能如此想,甚好。”
靈虛聞言讚歎,復又拈鬚沉吟道:
“若說歷練機會,倒是不乏,不過也不急在一時。今日你還是先扶居盈姑娘回去,好生安歇。”
“是!”
於是這場風波,至此便基本告一段落。
今後幾日中,千鳥崖上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那南宮秋雨也沒再來,據說已和師門一起轉回委羽山去了。居盈經得這事,也不再前往鬱秀峰修習道法。這些天裡,她都在四海堂中,或跟醒言學習道法,或教雪宜瓊肜讀書練字。積日下來,這四海堂中的歲月,倒也舒適愜意,其樂融融。
與往日略有不同的是,自那日冰室相處之後,醒言與居盈二人的關係,又多了一層旁人不易察覺的默契。在那無人處,醒言也會說些頑皮話兒,逗得少女羞喜交加。
又過了一些時日,便到了十二月初,已將近一年之尾。這日上午,正當居盈跟醒言討教“煉神化虛”之法時,飛雲頂忽派人手持掌門飭令,專程前來千鳥崖,說有要事要召居盈。聞得飛雲頂相召,居盈倒似預知是何事,一言不發,只默默的跟傳令道童前去。
大約到了中午辰光,正在醒言坐立不安之時,那居盈終於在千盼萬盼中歸來。問起掌門何事相召時,卻見她黯然說道:
“醒言,我家中父母記掛,傳信要我現在便起程,回去跟他們一起過年。”
乍聞此訊,醒言也是一呆。稍過片刻,才重又展顏說道:
“這是好事。年節回家團聚,正應恭喜你。若不是門規約束,我也很想回去跟爹孃一起過年。”
雖然如此排解,但少女仍是有些怏怏。見她這般愁色,醒言心下也甚是不捨。只是,居盈應是豪家子女吧?恐怕這事上,也是身不由己。
想到此處,少年不知怎麼,就覺得格外悲傷。
知道居盈要走,瓊肜和雪宜也是十分捨不得。整個下午,雪宜和瓊肜都在替居盈收促行裝。一種濃濃的離愁,籠罩在四海堂中。
短短一個下午裡,四海石居門側那兩對石鶴嘴中,冒出過好幾次青煙。這是上午飛雲頂跟居盈的約定,若是來接她的南海郡段太守到了,便用此法通知她。
只是,見到這催促行程的嫋嫋青煙,居盈卻幾次三番不忍離去。
幾番拖延,直到申時之末,夕霞塗在千鳥崖巖壁上的顏色,已從明爛漸轉深赭,居盈卻仍是戀戀不捨。正在蓮步躑躅之時,卻見千鳥崖前的山道上,忽行來一行聲勢頗盛的羅傘儀仗。
原來,正是段太守久等不至,以為盈掬公主玉趾金貴,不願輕移,於是便自作主張,帶著金傘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