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從他的腳下滴落,引來無數蒼蠅飛舞。
“看到了嗎?這就是冒犯祭司,冒犯獸神的下場”
比爾族的魯曼包紮得跟個木乃伊似的,但卻精神勁十足,單手插腰,唾沫橫飛地跟圍觀的人群大聲吼著鐵沐的罪行。
周圍的人群在廣場上圍了厚厚一場,不時指指點點地發出議論。
喜歡看熱鬧的人無論在哪都有很多。
十字架上,鐵沐低垂著頭顱,乾裂的嘴唇神經質般的嚅動著怨毒的咒罵。
“你們這幫賤民,蘭斯男爵一定會救我的,你們都會後悔的還有你亞瑟,等老子有機會……”
距離市政廣場不遠處的議政大廳,正展開著一場激烈的爭論。
“靠那個亞瑟太囂張了連紅衣主教的義子、總督大人的侄子都敢得罪把他的人綁到火刑架上燒死,這不是打蘭斯男爵,不,是打總督大人的臉嗎?”
“是啊,太不懂進退了,咱們無論有什麼矛盾都不能把事情做絕啊,畢竟是總督的人,真要做絕了,那就是不死不休了”
“他這麼做有沒有考慮我們耶路薩摩的人?有沒有考慮我們的立場?簡直太……”
“噓,小聲薩拉執政官來了看他怎麼說。”
同一時間,在神廟的大殿,九名主祭,還有大主祭托馬斯、亞瑟和神廟當值的祭司們都聚在一起,討論的核心就是這次與蘭斯男爵意外的衝突。
一片難言的沉默中,祭司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願意做搶先說話的人。
“亞瑟祭司這次是有點太沖動了,”瑪尼拉淡淡地說道:“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大家說說怎麼辦吧。”
成為紅衣大主祭也有段時間了,權勢和威嚴都與日俱增,一句話等於把亞瑟的事兒定了性。
一般來說,現在正是稅收轉換的敏感時期,讓著執政官一方還來不及,這麼得罪,簡直是給對方找藉口,但事情發生在亞瑟身上就另當別論了。
“亞瑟祭司,確實魯莽了點,我看是不是能婉轉一下?”瑪尼拉主祭說道。
一些心思活泛的人開始暗自捉摸起來。
“不論怎樣,祭司和獸神的尊嚴不容褻瀆,就算再來一次,我也不後悔我的決定。”鄒亮硬邦邦地頂了一句,“我要為手下的祭司們負責。”
這等於是明白的告訴大家:那小子打了我的人,老子就要找回場子。
“不顧大局”托馬斯冷哼一聲。
真正瞭解內情的人都知道,這師徒兩個都是典型的老奸巨猾,別看托馬斯嘴硬,心裡恐怕連一絲責怪的意思都沒有。
之所以給亞瑟臉色看,也是為了保護他,他批評了,其他人就不要多嘴了,浸淫權術多年,成為紅衣大主祭之後,托馬斯更加的駕輕就熟。
而實際上,神廟內部對亞瑟喜愛的情緒佔了更多,這孩子雖然毛病多點,也囂張了一點,但主要是對外,而且因為他,才有耶路薩摩神廟今天的地位,像這種小事兒,神廟內是沒人會多話的。
“鐵沐公然毆打祭司,這是褻瀆,上火刑還便宜了他,我覺得背後的主事者也要承擔責任”瑪魯站出來說道,一句話讓大家心頭一驚,瑪魯主祭可就是亞瑟這小子的急先鋒,動了亞瑟就跟要了他的老命一樣。
托馬斯和亞瑟面面相覷,沒想到老瑪魯比他們還激進,弄死鐵沐可以,但對於蘭斯就要有其他的手法,至少檯面上是不能動,要給總督和紅衣大主祭留幾分面子。
鬥爭,也不能隨意擴大化,循序漸進。
就在底下的祭司們轉著各種各樣的念頭時,一名守門的祭司匆匆走進來:“諸位大人,市政廳那邊薩拉執政官派人通知,緊急召開市政廳會議”
來了
在場所有的祭司心裡都是一緊,看來蘭斯男爵那邊已經發招了。因為亞瑟這件事,神廟在這種關鍵的時刻又得和執政官那邊對上。
有的人心裡嘆息,有的人暗暗高興,無論打怎樣的念頭,還是得繼續後面的事。亞瑟,托馬斯和其餘分管的九名祭司一齊向著議政廳趕去。
耶路薩摩的天空忽然變得陰沉起來,似乎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沉悶壓力。
但這種壓力只是對別人而言,鄒亮感覺自己完全就是個鬥爭料子,不但沒有壓力,反而很期待,對手能有什麼樣的表現?
托馬斯看到了亞瑟眼神中那種光芒,這孩子天生就是為這個世界誕生的……
……
執政官薩拉坐在辦公桌前想著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