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抽了抽,錦瑟自討沒趣的收了棋子,往屋內走去,與這一個畫痴、一個琴痴相處,好生沒趣,不如回房睡覺去,省的心煩。
熙熙攘攘的街道,一名粉色衣裝的小女子,流連各個小攤處,一會摸摸玉器,一會瞅瞅髮簪,可不正是出了府邸的葉鈴惜。
待閒逛了好一會,瞅著這天色已晚,再不去四季如春,怕是要被那人死罵一頓了。如此一想,仿似耳邊能聽到他咆哮的嗓音般,葉鈴惜渾身打了個寒顫,忙不敢在耽擱,疾步往四季如春而去。
這會兒剛過申時,離酉時不到兩盞茶時間,四季如春裡已是人聲鼎沸,歡聲笑語,好不快活。
走進裡面,更是氣氛活躍的很。只見大廳中央設有一個圓形的主臺,四邊樹立著須幾人合抱方能抱住的四個大柱子,柱子上纏繞著夢幻般的羅莎,五彩繽紛,煞是好看。
主臺中間又鑲著半截高的小型臺,正好夠一人在上面旋舞。兩條長長的絲綢帶自屋頂上方自然垂落,直達主臺地面,沿著上樓去的扶手,更是朵朵繁花正茂,開得極好。
屋內無一絲胭脂俗粉的味道,各個姑娘身上仿似飄著一縷幽香,不深,且甚是好聞,迷人的緊。路過的小二、侍女,皆是笑臉迎人,舉著盛滿五顏六色的酒,熱情的很。
風格也不似其他青樓普通,竟是全場鋪著大紅的地毯,隔幾條小道,便有一座水池,時不時便有緩緩的池水流淌,池裡擺著清晰可見的石子,透過燈光的反射,折射出不同的顏色,教人彷彿進入仙境般,久久不願離去,當真是店如其名,四季如春那!
“你怎才來?”葉鈴惜一路疾奔,繞過熙攘的人群,自後門翻牆進到屋內,還未緩過神,便聽一聲潤耳的男音傳來,扁著嘴,斜睨了一眼面前身穿一身白衫女裝的‘他’,“你倒是讓我喝口水,緩緩再說。”
‘男子’急忙倒了一杯茶水遞於她,見她額頭滲出細汗,微微心疼,“你若少逛些時辰,又何須這般趕。”
被說中的葉鈴惜面色微窘,於桌下踢了他一腳,“你又不是不知我每月也僅得這一次才會出府,哪能不趁這個時候,多逛逛,解解饞。”
男子不以為意,挑了挑紋路清晰的眉宇,“哪天改了你那嗜睡成痴的習慣,這逛街的日子還怕沒有?”
葉鈴惜杏眼一瞪,正欲反駁,房門被撞開,卻是媽媽進來,一臉急色,“哎呦!我的祖宗誒!你怎麼還未換衣,這都什麼時辰了。”說罷,一把拉起她,推著走到梳妝檯去,一把按了她坐下,喚了人來給她換衣。
揉了揉痠痛的屁股,葉鈴惜對著媽媽的背影一陣擠眉弄眼,煞是古怪。
見此,白衫衣袍的‘女子’低低一笑,踩著蓮花步移到葉鈴惜身前,接過侍女手中的木梳,“下去吧,我來便可。”這時出聲,卻是極其婉轉動聽的女聲。
細細梳著那如墨般烏黑的髮絲,隨意挽了個髮鬢,趁她不注意時,自懷中掏出一把白玉簪,插於髮絲,眸中含著柔情,與鏡中那雙清澈見底的黑瞳對上,淺淺一笑。
葉鈴惜忙捂了雙眼,“笑不得,笑不得,你這一笑,傾國又傾城,我自問可沒這個定力步能保持淡定。”說罷,還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聞言,‘女子’又是痴痴一笑,還未說話,便聽那張小嘴嘀咕道,“老天太過不公平,明明是個男子,偏生了這麼一副漂亮的面容,教人好是羨慕嫉妒。”
再也忍不得,‘女子’笑得身子微顫,她自個兒長了副平凡之貌,便見不得別人比她貌美,實在是霸道的很。
聽著他壓抑的笑聲,葉鈴惜癟著嘴,見他拿了眉筆欲畫眉,忙握了他的手,阻止道,“別別,你可別給我塗這玩意兒,我怕待會發揮失常,到時砸了你的臺子,可莫怪我沒提醒你。”
聞言,男子一頓,隨即放下眉筆,輕輕一嘆,“也不知你是不是女子,怎就偏生不喜這些紅妝。”
葉鈴惜大眼閃了閃,“我若不是女子,難不成你是?”
男子一愣,瞪了她一眼,含羞帶卻,煞是迷人,“你就不能不拿這事編排我。”自她知道他本是男子,卻著一身女裝後,便是逮著機會就編排他,唯恐他不自知般,然她倒是樂此不彼。
葉鈴惜鼻子哼了哼,“你要是告訴我為何男扮女裝,我如何會對這事緊追不捨。”
男子眸中一抹苦澀閃過,牽了牽唇角,終是未語。
“歡迎大家來參加四季如春每月一次的花魁獻藝,想必大家等得夠久了吧。”主臺上,媽媽一身花賞,看著底下一群眸若豺狼的男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