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她。他要她。他當真喜愛她。
“婉兒,不是的!我沒那個意思!不對,我是說……這很複雜,我當然有那個意思,又非全然是那個意思!其實是……每回想到你,我心裡就舒坦,我常常想起你。不管在外走貨或是有你在身邊。我……我都想著。”思緒紊亂,說得亂七八糟,但他到底“表白”了。
“……你想著我什麼?”雲婉兒暈暈然、茫茫然,直到聽聞那細弱的聲音,才意識到自己說話了。
男人的五官緊繃,整個線條更深邃峻厲,粗頸與額際的血筋淡浮,感覺得出心正高吊在半空似的,他兩潭眼井深黝黝。
“我想你煮的家常菜,想你煮的茶,想你說話、走路、和孩子們笑鬧時的模樣,我想著你和春花臉貼臉、說悄悄話的樣子,也想著你在燈下幫我縫補衣褲時,會是什麼樣的神態?我想象握你小手的感覺,想了很多、很多,沒辦法剋制,我、我還想……還想……”灼息拂上姑娘的玉顏。
一切正如他所說——沒辦法剋制。
他寸寸迫近,姑娘不迎也不避,任由他的唇覆蓋了她的。
他低喘,高懸的心開始上下竄伏,模糊間像也聽見姑娘幽幽然嘆息。
她為何低嘆?
嘆息聲又為何流洩隱隱憂悒?
此際的力千鈞沒法兒多想,兩條強而有力的臂膀已帶足侵略性地環抱那具柔軀,將她抱得高高的、足不沾塵,幾想把她揉進自個兒血肉裡。
姑娘的雙唇泌著甜香,軟得不可思議,猶如加了酥油打過的酪奶子。
她清潤的凝肌與他黝黑粗獷的膚色全然不同,這麼滑、這麼柔膩,像每每從江南地方走貨過來的絲緞一般,牢牢吸住他雙手。他撫過又撫,用長滿硬繭的十指來回遊走,愛難釋手……
就是這具嬌軀,就是這種感覺,從初相遇時便一直刻印在腦海裡。
他像是被無端端引誘了,瞥見過她的裸身,撫觸過她的肌膚,那樣的慾念沉靜且深重地紮下,他動心動欲不能把持,而今終能擁她入懷了嗎?
似乎……有什麼不太對勁!
力千鈞霍然抬起頭,他完全弄不清楚究竟何時把姑娘帶上炕。
他壓著她,下半身抵在她腿間,兩人的衣衫皆凌亂,尤其是她的,不僅前襟開敞、腰帶被拉掉,裡邊的單衣也被扯得鬆垮垮,他的手鑽進裡邊肆虐,極度下流又貪婪地侵犯著。
倘若,被困在身下的姑娘能對他說出一個“不”字,能明確地拒絕他,又或者動怒地斥罵他、槌打他,而非緊閉眸子、抿著唇任由他擺佈,力千鈞也許不會這麼大受打擊。
姑娘不願意,卻不敢對他言明!
他幾乎是以彈離的方式跳下炕,巨碩的虎軀直挺挺杵在三大步外,他暗赭的臉被驚得刷白了,從未想過有一刻,他會如此厭惡起自己。
男人火爐般的體溫一撤離,雲婉兒雙眸便睜開了。
她從炕上坐起,微亂的長髮披垂,圈著臉、散在兩肩和胸前,多少掩去裸露出來的春光,她把撩高的裙襬撫平,一手輕抓著前襟,眉兒終於淡淡挑動,把臉容抬起。
“力爺為何……不想要了?”她雙頰紅得極不尋常,眸尾溼潤。
她哭了嗎?是嗎?
力千鈞猛地又被重鞭一記似的,痛得肌筋都要扭絞起來,他咬牙強迫雙唇磨出聲音——
“你不願意,該要明明白白說出來,該大聲對我說!我不是禽獸,我……我好歹也是要頭一顆、要命一條的馬幫男兒,若是為一逞私慾而強佔你,我不僅瞧不起自己,也絕對饒不了自己!”
雲婉兒思緒紛亂。
他的表白直接且熱烈,她懂得他的情意,內心感動狂歡著,卻也無法忽視潛藏於心的憂傷。
她矛盾至極,不知該不該回應,又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回應?
她沒想傷害他,只求一切皆隨他所願啊!
鼓勇,她下炕走到他面前,眸波盈盈。
“我沒有不願,我、我很願意的。力爺絕非強佔……是我甘心情願的。”她身子仍顫抖抖,舉措卻無比大膽,兩手突然抓住他一隻大掌,將男人的手扯進敞開的襟口內,壓在飽挺的乳上。
力千鈞低喘了聲,粗魯地抽回手,胸膛起伏劇烈。
幽光中,他一張臉被照映出明暗,那神情前所未見的複雜——惱怒,羞愧、莫可奈何、抑鬱且心痛,痛得五官都微微扭曲。
“力爺……”怔然佇立,婉兒心也絞著。
“我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