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出奇地沒有說話的老喻頭,眼鏡後的眼珠子都睜大了。
“你,你全都知道了?”
老麥微笑地點頭道:“我都知道了,三木也和我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還是習慣在老喻頭夫婦面前叫喻沐做“三木”。
驀地,老喻頭夫婦一起倒抽了一口冷氣,對視了一眼,覺得彼此間有一股揣揣不安的情緒蔓延開來。
老麥正色道:“不管先天還是後天,都不是三木的錯,我跟她說過,額,承諾過,就算將來生育不了小孩,我也會把她當小孩養到老的。”
老喻頭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默默地點點頭。
喻沐媽媽一時感到了自己的視線模糊,伸手摘下金絲眼鏡,只見她的眼裡早已飽含了淚水,將要奪眶而出。
老喻頭連忙遞過一條舊手絹給她,在這個紙巾很普及的年代,老輩的人還是習慣用手絹。
喻沐媽媽接過手絹,擦了擦眼淚和鼻子,把眼鏡戴回去,低下頭小聲說:“小麥,阿姨我謝謝你,謝謝你不嫌棄沐沐。”
老麥露出笑容道:“其實兩個人在一起,沒有小孩的話,會更恩愛些的,丁克家庭也是一種時尚呢。”
只見老喻頭愕然道:“小麥,你這不會是說,喻叔我和你阿姨有了小孩之後,兩個人總愛相互慪氣吧?”
喻沐媽媽不滿地撇了他一眼,還沒有來得及搭腔,只聽洗澡房那邊傳來一聲蘿莉音:“你們慪什麼氣呀?”
老喻頭的臉色立馬多雲轉晴地笑吟吟起來,連聲說:“沒有,沒有,一起說笑呢,大過年的,哪有誰慪什麼氣啊,桀桀桀。”
老麥抬眼一看,卻見身形單薄的喻沐只穿了一套卡通睡衣走出洗澡房門口。
喻沐媽媽一見寶貝女兒穿這麼少出來,連忙呵斥一聲,趕她回房加衣服。
這座南方城市,冬天是沒有集中供暖的,家裡沒有統一安裝的暖氣片,天氣太冷了,要麼使用電暖器,要麼籠上一爐炭火烤暖。
從元旦到春節期間,是一年當中氣溫最寒冷的時節,當時的人家收入還很低,家庭能用得起冷暖空調的不多,在沒有使用暖氣的房間裡,那種冷意是一種刺骨的寒。
當時房間裡的溫度一直都是比較低的,剛才吃飯時氣氛熱騰騰的誰都沒有注意,飯後老喻頭夫婦心中有事,又給忽略了,而老麥現在已經修煉到寒暑不侵的境地,對於冷熱都是無所謂的了。
老喻頭訕訕笑道:“你看,我都忘了開啟電暖器了。”
說著,便去搬出一臺會搖頭有反射面的電暖器,放到廳底中間插電開啟,不到一會,陣陣熱力散發開來,整個房間漸漸暖融融起來。
由於喻沐已經洗完澡出來,裹著一件羽絨服挨著老麥坐下,唧唧呱呱地說話,方才那種沉重的話題,早就不復存在。
眾人一時間便閒聊到這個原廠舊宿舍區房屋拆遷回建的事,說是拆遷補償回遷什麼的都談得差不多了,過了這個春節就可以覓地搬遷,到時候拆遷越快,回建越早,自然搬回來入住新居就越迅速。
因為沒法安排週轉房暫住,社群管轄下的宿舍區管委會爭取到了每月租房補助450元的待遇,已經相當於當時的一個老工人每月在社保領到的退休工資。
宿舍區這些房子樓高不足五層,不能搞房改,總是交租金租住著,年久失修早已經是危房了,這次納入改造,到時回遷還要花錢購買,經濟上的侷促一直是老喻頭最撓頭的事。
現在老麥一口答應將來回遷購房,要是錢不夠的話他可以如數墊上,再加原計委幹部舊宿舍那邊空著的房改房,他們馬上可以搬去暫住,不必再去另行租房,那幾百大元租房補助直接就進腰包。
老喻頭立馬松一口大氣,得意非凡地讚道:“賢婿此番善舉,深得我心也,你們看看,佩服我當初的目光如炬了吧,這不,剛想瞌睡就送來了枕頭,真是好心有好報啊,哇哈哈。”
喻沐媽媽一聽他這番纏七夾八無厘頭的廢話,馬上就黑了臉,暗罵這貨真不要臉,整天就會算計著拿女兒來換好處。
這一家四口人隨口閒聊說說笑笑,直到九點半鐘,老麥便告辭回去了。
要不回去,在這家裡也不方便留宿,這一套小二房比老麥那套房改房面積還要小,倆公母住一間房,喻沐自己住一間,總不可能和她去擠一起睡吧。
喻沐父母對老麥的為人很是滿意,有一件小事足以證明其人品值得信任。
自從喻沐明確跟上老麥這一個月來,她不管時間有多晚,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