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衫身上可就大不輕鬆,驀然間,他身子搖盪得那麼厲害,黃衣人鼻子裡哼了一聲,一雙光華內斂的眸子逼視著他,臉上微現怒容——他已經給對方顏色看了,怪在厲鐵衫仍然夢想求勝,不自量力,因此這雙眸子裡的光采,含蓄著凌厲的責怪之意,像是予對方最後的一種警告。
厲鐵衫身子在一陣劇烈的搖盪之後,竟然又為他穩了下來。那雙踏立在地面上的腳步更見深入,幾乎沒陷及足踝部位。
有一種十分怪異的現象,那就是先前為厲鐵衫功力逼近離開的土礫石塊,這時竟然紛紛的又向回移轉回來,非但是紛紛回來了,而且更是超過了原來停置之處,飛沙走石,較諸先前情景有增無減,更生奇趣。
郭彩綾與對方的兩位堂主看到這裡心裡俱都雪亮,妙在他們竟無從體會自黃衣人身上所發出的功力。
顯然不同的是,厲鐵衫的功力是有形,而黃衣人的功力卻是無形,似乎這種無形的勁力,已取得了勝利。
厲鐵衫既然硬撐著死不敗陣,黃衣人就不得不再予以顏色,當下他冷冷一笑,霍地向前又跨進了一步。跨進了一大步。
厲鐵衫陡然神色一陣大變,身子一陣大晃,倏地後退了三步,發出了一聲輕咳,似有一股急起的怒血,直湧喉結,卻硬生生地又被他嚥到了肚子裡。那張枯瘦的臉顯然已不再是紫紅顏色,一時間變成蒼白,大顆的汗珠,由那張瘦臉上流滴下來。
看著黃衣人,他什麼也沒有說,只作出了一個苦笑,歐陽不平與秦漁兩位堂主,看到這裡不約而同的向著他偎近過來。
厲鐵衫緊緊咬著牙,不發一言,然而他已經敗陣了。敗得相當得慘。
黃衣人臉上帶著一絲冷笑,再也不願在眼前這個地方逗留一下,由地上拔起了魚竿,他轉身步向郭彩綾身邊,指了一下前方,郭彩綾會意,就同著他一併離開。
身後面的人,再也沒有一個敢阻攔,一個個怒目凸睛的目送著二人的背影消失眼前。
郭彩綾同著黃衣人一徑的來到了林子裡,就在彩綾乘騎的那匹愛馬黑水仙面前定下腳步。黃衣人指了一下馬,示意要她上馬離開。
郭彩綾實在忍不住,道:“你這個人實在奇怪,為什麼不說話?莫非你是啞巴!”
黃衣人搖頭,臉色並不忿怒,卻很淒涼。
“不是?”郭彩綾更奇怪了:“那你為什麼不說話呢,真是一個怪人!”
黃衣人又搖搖頭,表示不願談這個問題。
郭彩綾無奈的道:“可是我這條命是你救的……你是我的救命大恩人……我可以問你的名字麼?”
黃衣人想了一下,用手裡的魚竿在地上寫著:“我的一切,寇英傑最清楚,你問他就可知道。”
“寇英傑?”郭彩綾驚了一驚:“你認識寇英傑?”
黃衣人點了一下頭,臉上現出一片故人情誼。
郭彩綾驚喜道:“你們是好朋友?”
黃衣人點了點頭,竿下書寫道:“情同手足!”
郭彩綾笑道:“這麼一說,我們就不是外人了……他是我師兄。”
黃衣人頻頻點頭,表示他很清楚。
郭彩綾奇怪的道:“你們認識很久麼?”
黃衣人搖搖頭。
郭彩綾會意道:“這麼說,你們認識並不久,難怪我沒有聽他提起過你!”提起寇英傑,她卻情不自禁生出一種哀怨,長長地發出了一聲嘆息,不再多說。
黃衣人凝視著她,隨即用釣竿寫道:“我與他相處年許,砥勵切磋,情同手足,無所不言,你們之間的誤會,他曾告訴過我,你父臨終曾將你終身大事交付與他,而姑娘顯然聽信二位師兄讒言,對他心生誤解,誠乃痛心之事!”
郭彩綾一邊認一邊看,看著看著,禁不住悲從中來,眼淚在瞳子裡打著轉兒。
黃衣人並不因她傷心而中止,繼續寫道:“寇兄弟真純正直,仁愛可風,他無日不為姑娘安危與白馬門興亡為念,姑娘當要體念其苦心,同心合力,助其完成未來之艱鉅任務,切記不可再意氣用事,自誤誤人,愧對你父在天之靈!”
郭彩綾眼淚不停的淌著,先是頻頻冷笑,繼而手足失措,忽然忍禁不住,伏在馬背上泣出聲來。
黃衣人表情驚愕,那雙炯炯的眸子,盯視著她,似乎是在思索著她何以會如此傷心的原因。
郭彩綾傷心了一陣,回過眸子看著黃衣人,忍著淚道:“你說的這些,當我不知道麼!
既然你與寇英傑情同手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