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黑水仙牽到了近前。冠英傑向他擺了擺手道:“不用了,你再牽回去吧!”店小二看著他傻了臉,直翻著白眼兒。
就見先前在飯店裡高談闊論的四個漢子,匆匆趕出來,慌不迭的翻身上馬,亦循著前行人馬去處趕去。
店小二嘴裡嘟嘟囔囔的埋怨著把馬又牽了回去,寇英傑卻獨自個仍然停立在門前,他還在等著要看一個人——鷹九爺!這個名字,他還是由方才那四個人嘴裡聽來的,而且猜想著就是大船上下來的那個矮瘦長臂,如同猿猴模樣的老人。這個人的身分他目前還不知道,但猜想必然是一個極有分量的人物,這一點只須回想他下船時那副神氣活現的模樣就可知道。
就寇英傑所想,這位鷹九爺的離開,必然是負有非常的任務,可能與馬車內的鐵姓人物有關,也可能與生死不知的郭老人有關。
現在所有的人都回來了,惟獨這個鷹九爺還不曾回來,那麼又意味些什麼?在門口站立了很久,他又想了很多事,直到深夜了,他才悄悄的轉回客房。
他的心再也難以安寧了,反覆的思索著這件事,內心是愁雲密佈。
房間裡的那盞孤燈,緩緩的搖曳著,他痴痴的看著搖動的燈芯,心裡對於這一趟沙漠之行,頗是後悔。如果一開始根本就沒接觸到這件事,也還罷了,妙在自己與這件事以及雙方的人都無所牽聯,但是卻造成了必欲插手其間的情勢。
當然,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對於那郭姓的老人太過關心的緣故。
他決心要冒險到那艘金色大船去一趟,查一下金馬車內那個鐵姓的怪人,到底是什麼路數,以及郭老人的生死謎結。這個問題一時不解開,他一時也得不到安寧。
遠遠傳來了梆子聲——三更三點。
寇英傑把自己拾掇得十分利落,把燈光撥暗了,然後悄悄步出客房,只覺得迎面吹來一陣風,砭人骨髓。這陣風使得他頭腦清醒了不少,隨即展開輕功提縱之術,倏起倏落的翻出棧外。
這一帶民房建築得甚為低矮,牆沿也遠較中原一般建築為寬,以寇英傑輕功而論,自是遊刃有餘,很輕鬆的已經翻縱出數里許以外。由於白天他早已勘察好了地勢,此行是輕車熟路,四郎城本來就不大,用不了半盞茶的時間,他已來到了渡口河邊。
夜色裡,打量著這條上都河的河水,就象是一疋白緞子那麼的柔和皎潔,迤邐的拉出去,一瀉千里。寇英傑站定了身子,仔細地打量著河面上,霍然看到了那艘氣勢磅礴的金漆大船。
這個時候,萬籟俱靜,尤其是附近民風淳厚,一般百姓慣於早睡,是以目光四顧,一片黑黝黝的,不見一點點燈光,惟獨那艘金漆大船例外。
大船上亮著燈光,遠遠看去,極似一座龐大的水面排樓,金色的漆與擦磨得刺目的銅器鐵器,交織成一片奇光燦爛的玄光,由是映襯在水面的倒影,也就更是多彩多姿。
寇英傑自忖著輕功不弱,如果施展“登萍渡水”的功夫未嘗不能登上大船,可是他覺得還是穩重一點的好。這條大船是泊在河中心的,除了大船本身拋入的一雙大錨以外。最主要的還有幾根纜繩和渡口岸邊相連結。寇英傑幾經盤算下,覺得正好藉此渡身。
當下他就試圖著以雙手垂吊著纜繩,極為迅速的把身子向大船欺近過去。
他所以選擇這種進身的方法,是因為這是大船上燈光較暗的一面,船的斜度,遮住了月光的光線,正好構成了一面陰影。
寇英傑兩手交替著接換前進,卻把雙腳夾著繩索,活象是一條蛇般的輕巧,很快的已來到了大船邊。他定下身子來,傾耳細聽了聽,隨即雙手一拉一彈,陡然把身子彈起來,活似一隻夜鳥般的,己騰上了大船船身。他身子方自向艙面一綴,還來不及喘上一口氣的當兒,猛可裡背後勁風襲項……這是很明顯的有人攻擊的現象。
寇英傑猝然一驚,身子倏地一個倒翦,方自看見一個黃衣漢子,施展著一口回族人慣用的月牙彎刀,向自己撲到。那口刀其時早已夾著一股凌厲的劈空之聲,劈向他的面門。
刀鋒入臉,其間的距離不及一寸,寇英傑即使想抽出身上的緬刀已是不及,急切之間他雙手迎著刀的兩側,霍地向當中一擊,“啪”的一聲,已把對方這把月牙刀夾在雙掌之間。
那人神色一愣,就在這剎那間,寇英傑已飛起右足,配合著他身軀旋風般的一個疾轉,這一腳不偏不倚的踢中在這人左面太陽穴上。
這一腳力量不小!直把那漢子踢得向側面倒了下去。這麼大的一個人,連帶著他手裡的那口刀,如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