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只肯讓缺兒接近,說也奇怪,以前缺兒打死都不肯回家的,現在回來得倒是勤快得很。”闕大娘傍著嫘兵兵身邊坐下,她兩腳大咧咧地張開,袖子捲到手肘子後,非常豪氣。
“嫘姑娘。”闕大娘的嘴沒一刻閒著。
“大娘要是不介意,喊我兵兵就好。”
“哈哈!”闕大娘拿著大湯杓的手往她一撞,“我就愛你這股豪爽勁兒,女孩子扭扭捏捏最難看了。”
哈哈,大娘是在說她渾身上下沒有女人味嗎?嫘兵兵不知道該不該笑。
“你知道大娘以前是土匪頭子,吆喝一幫兄弟是滿威風的,可是搶來搶去,缺兒跟勾兒也長大了,總不能一直做壞榜樣,所以嘍,金盆洗手,說是不幹了,但因為手癢,只好收一些小鬼頭來吆喝著玩,本來打的是一手如意算盤,想不到小鬼難纏,現在山寨大王做不成,變成這些討債鬼的老媽子了。”
嫘兵兵只有傻笑的份。
她總算知道闕勾那笑死人不償命的樂觀是從哪得來的,有這麼大而化之的母親,才能造就他天塌下來都有高人頂著的個性。
“您說是這麼說,要是沒有非常人的慈悲心腸,做這樣不求回饋的善事不容易啊!”
“呵呵,我偷偷告訴你,為了這些小鬼每天要吃要喝的開銷,我已經賣了三幢宅子,還跟勾兒他爹商量準備來賣兒子了,你瞧,我這兩個兒子可說是一表人才,全天下的女人都想帶房子倒貼過來,兵兵啊,你幫我拿個主意,先賣哪一個好?”首先,要考慮不會來找她秋後算賬的。
“要我說嘛……”嫘兵兵點著鼻子認真地考慮起來。
“娘,您也幫幫忙,要賣身,您自己去。”遊走列國的闕勾終於知道該回來捍衛國土。
“死小孩,你說的是什麼話?”大湯杓越過嫘兵兵,被當成兇器往闕勾頭上敲。
闕勾靈巧地躲過一擊,嘴巴仍不留情。“什麼話,漢話啊!”
闕大娘眼看鬥不過古靈精怪的兒子,投奔向老大,誰知道還距幾步之遙,就被闕缺的冷氣凍住。
“你要敢把腦筋動到我頭上來,就叫爹準備收屍吧。”
“哇,這是身為人家兒子該說的話嗎?”闕大娘語帶哀怨地問。
各自標榜風格,從來不屑勾肩搭背的兩兄弟居然互相點頭。
嫘兵兵看著互相鬥法的一家人,心裡充滿羨慕地情緒。
和樂的家庭生活她不陌生,跟武館那些師兄們也像一家人,可是相對的,她肩膀上也肩負了別人無法瞭解的責任,長期以來一直被依賴,被人期待,被責任壓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