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離開了梅園,眼下再回去也會被安上犯了園中的規矩被趕出梅園,不如就讓阿綠一起,你不是也捨不得她。”在一旁沉默的未央淡淡開了口,他的眼快速掃過阿綠腳上白色的布鞋,一道銳光從眼底閃過。
“緋竹,連未央都這麼說了,你就遂了我的心願吧。”阿綠撲閃著雙眼央求道。
“那好吧,反正古人云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她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趕緊上路,再耽擱只怕連凰城都逃不出了。”
“放心吧,城門卯時才開,而梅園每日也是卯時才開始晨練,而城中的護國寺每過一個時辰便會敲一次大鐘,方才大鐘響了兩聲,我們還有一個時辰,過了秀山,我們走水路南下,待園中的人察覺到你二人不見稟奏燕帝,我們早已在船上了。”他的眼如冷風掃過阿綠,看得她心頭一驚,如被針刺。
“未央,原來你早就算好了,我突然發現帶上你絕對是明智之舉。”陸夢霍然抬頭,小巧的臉埋在圍巾裡燦爛一笑,方才她低頭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因此並未察覺二人之間詭異的氣氛。
瞬間未央眼裡翻湧的海潮無聲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三月春柳柔和,他出神地凝視著陸夢澄澈的眸宛如雨後初晴湛藍的天際,目光向下遇上頸項上白絨絨的一團毛,半晌,他皺了皺眉,道“這一路,我一直想問你,你脖子上圍著的白絨絨一團究竟是做什麼的?怎麼看上去與梁大人家犬脖上圍著的毛有幾分相似。”
陸夢見他問起,不由來了勁,想她一個音樂大學畢業的鋼琴手除了彈琴別無她常,以往小說中依靠雙手以及極為驚人的頭腦創造腳踏車,輪椅等先進工具的天賦她是分毫沒有繼承,不過好歹在這個沒有毛錢的國度一條圍巾她還是勉強可以發明的,她剛想對此先進的圍巾進行一番解說,卻聽到未央憋了半天才吐出的後半句話,額上無聲畫上了三杆黑線。
她剛誇了他一句,就翹起尾巴飛上天了,竟然把她比作梁大人的家犬,她怎麼會像那條黑白混雜長嘴尖臉狗。
未央瞧著她垮成苦瓜的臉,微微一笑,“不過是說笑,豈能當真,你可不像梁大人的那條黑白犬,硬要說像的話好歹也該是梁夫人的小白犬,阿綠,你說我說得可對?”
阿綠倒也一臉自在,這二人一見面免不了針鋒相對,所謂小吵怡情,她早就見慣不慣了。
“什麼狗不狗的。”她搖了搖頭,不服輸地說道,“此物名圍字巾,通常用於抵抗冬日嚴寒,起到了絕佳的保暖作用,美觀又實用,這可是我好不容易用翠玉手鐲換來的兔毛,如此一來,就算是走雪也不用害怕了。”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也確實實用,只是要說美觀,實在有些牽強。”未央眼中一亮,心中暗暗佩服她這個頗為新奇的想法,不過這佩服也僅僅停留在心上。
陸夢嘴角微微抽搐,心道,莫不是被她猜中了,兩人本就認識,還是冤家,結果失了憶湊到了一起,然本性難改,所以他才與她會處處作對。
“好了,你們一人少說一句。”阿綠垂下頭長嘆一聲,忽然瞥見不遠處的指路牌,喜上眉梢,“快看,我們已經出了凰城,再走不到片刻便能坐上船了。”
未央不動聲色將她一舉一動留意在心,自然拉起陸夢所在衣袖裡的手道,“那就快些趕路,待上了船便能歇口氣了。”
陸夢愣愣看著握緊自己骨節分明的手,心中一動,跟著未央的步伐向著碼頭邁進。
☆、公子為誰
渡口海風刺骨的冷,夾雜著還獨有的鹹味。唯有一條烏篷船停泊在岸,船家是個白髮老人,頭頂的斗笠千瘡百孔,坐在船尾垂釣,一手持菸袋,口中不時吞吐著白霧。
“老伯,你的船能帶我們去蘇南嗎?”阿綠跳上船,衝著船尾喊道。
老伯頭也不回,慢悠悠答道,“不開了,這幾日風浪大,我這烏篷船可走不了。”
阿綠聽聞,回首瞧向陸夢與未央,又急急說道,“老人家,我們三人有急事在身,今日就得趕去蘇南看望病重的老母,眼下渡口就剩您一條船了,你就當幫幫我們。”
船伕斗笠下的雙眉揚起,手中的菸袋在船頭輕磕三次,起身,躬著背,傴僂走向船頭,輕咳了幾聲緩緩開口,“如此,老伯我又怎麼能不送各位一程。”
“阿綠,小心。”陸夢瞧見船伕嘴角陰森的笑意,跨步上前將阿綠從船頭拉下。
電光火石之間,船伕脫去斗笠,長劍出鞘貼近阿綠的頸項,若非陸夢發現及時,只怕她眼下已成了一具死屍。
未央將二人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