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形狀,小小一塊,卻是每一花瓣都雕刻分明,實屬珍貴。緩步間,耳墜隨著她一搖一晃。
瑤妃笑著躥入二人中間,纖眉一挑,雀躍道:“今日難得同兩位姐姐一起賞荷,真真是讓人歡喜,猶記去年賞梅之時,華妃姐姐大病一場,錯過了冬日最美光景,我和阿綠姐姐兩人缺了華妃姐姐,也少了許多意趣。”
那一年的冬日她最寶貴的龍子在毒藥下滑了胎,她痛不欲生,甚至有了輕生的念頭,整整一個冬日才漸漸恢復起來,也正是這一個冬日給了瑤月貼近燕帝的大好機會。
華妃面色一黯,不過瞬間又笑開,不甘示弱道:“那可不是,我還記得去年的賞荷節妹妹還未入宮,姐姐我陪著陛下,差點錯過了宴會,以後可好了,三人作伴,實在秒呀。”
阿綠但笑不語,她心中一片雪亮又怎麼不知這二人話中的尖刺,不過明爭暗鬥亦是妃子之間不可或缺的,若少了這些勾心鬥角,這賞梅賞荷的大會就顯得太過乏味了。
“好了,華妃娘娘,瑤妃娘娘,快些入座吧,你們看人來得差不多了,可別浪費了我為姐姐妹妹準備的好茶。”阿綠打斷她們笑著說道,二人皆是訕訕一笑,各自入了座。
“大人,如玉公主還未來。”粉衣宮女立在她身側恭敬報告道。
華貴妃撇了撇嘴譏諷道:“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公主,還真把自己當寶貝了,這賞荷大會她也敢遲到,倒不知把眾位姐妹放在何處了。”
瑤妃團扇掩面,笑著道:“姐姐說得正是,這如玉公主的牌場怕是快同皇后娘娘一樣了。以前陛下疼愛她,大夥也就不好明說,如今陛下也厭惡了她的壞脾氣,怎麼還是這般無知無禮。”
“對不起,我來晚了。”正說著燕如玉小跑而來,她手提拖尾長裙,腳上穿著藕色布鞋,素得連宮女都不如,她身後追著的貼身婢女小蠻看著自家主子,不時嘆著氣,她好說歹勸,公主還是那一句不過賞荷,無需打扮。如今這一身,只怕又免不了各宮娘娘一番嘲笑了。
燕如玉前腳剛邁入亭中,瑤妃眼珠一轉,嬌笑著道,“公主可真是好大氣派,千呼萬喚始出來,我倒還以為今日公主是想好生梳妝一番,如今一瞧怎麼穿了套婢女裝?”她話語裡處處帶著諷刺,哪裡還有初見時柔弱無邪的模樣。
小蠻不安地低著頭,為她家主子捏了好幾把汗。
“我說公主,莫不是缺衣服穿了,若是這樣就同我說,千萬別自己扛著,我想陛下還不至於連套衣服都不賞賜。”華妃緊接著瑤妃的話,一唱一和道。
“公主莫聽她二人亂言,還是快些入座,就等您一人了。”阿綠目中含笑,不冷不熱道,話語間聽不出什麼情緒。
經她這麼一說,眾人安靜下來。燕如玉對著阿綠投以感激一笑,靜靜坐到了偏僻的角落,賞荷大會才開始。
眾妃嬪公主互相比著詩歌,暗暗較量,約莫半個時辰後,各色御膳才開始上桌。
盤中菜以素食居多,去除了平日的油膩菜,只為映襯著詩意畫境。
燕寒玉四下顧盼,猶豫了片刻,才對著身後的宮女道,“幫我倒上一杯青梅酒。”
那宮女眼神凜冽,面色從容,寬袖遮住酒壺,動作利落,為她斟上一杯酒。
燕如玉握著酒杯,向著阿綠走去,待到她身側,歉意一笑,說道,“阿綠樂師,今日如玉晚來實在抱歉,希望樂師莫要放在心上。”
“喲喲喲,公主現在才想到道歉,是不是晚了些,若是真心記得,又怎麼讓我們等了這麼久?”華妃笑得明媚,語氣刻薄。
瑤妃見狀,放下手中的竹筷,也來了興致,“華妃姐姐怎麼能這麼說,公主乃是萬金之軀,我們那裡能和公主比?只是公主的大氣派可萬萬不要讓陛下知道了,否則陛下一個不高興不知道會怎麼懲罰。”
燕如玉笑容僵硬,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阿綠眸底異色滑過,結果酒杯,柔聲道,“公主能來,是阿綠的榮幸,豈有怪罪之理。”
她一口氣將酒喝盡,白瓷杯還與燕如玉手中,燕如玉還未來得及回座,只聽身後一陣巨響,阿綠手捂住胸口,撞倒了木椅,跌坐在地。
“妹妹這是怎麼了?”華妃驚呼著,扶上阿綠,見她面色極為難看,怒對燕如玉道,“公主,您這又是哪裡不高興了,要這般毒害樂師?”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燕如玉驚慌小臉慘白,手中的白瓷杯一滑,掉落碎了一地。
“大人,我扶你去偏殿休息片刻,眼下您的身子最重要。”粉衣宮女恭敬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