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再去自取其辱。離開時,他回頭看了看身後的摩天大樓,他不知道她究竟在哪裡,會不會也在看著他。終於,他還是低頭鑽進了車。
張默雷回到辦公室,看到鍾艾正在埋頭工作,他走到她身邊笑著問:“這麼努力?”
鍾艾微微直起身,淡淡地說:“這不是應該的嗎?”
張默雷微微一笑,又若無其事地問:“剛才見到許淖雲了?”
鍾艾微微一愣,他怎麼知道的?!難道是愛莎背後告狀?
張默雷指了指鍾艾的衣袖,說:“這裡有咖啡漬。剛才許淖雲出去打了一個電話回來,袖口上也有好些咖啡漬。”
鍾艾看了看自己的袖口,只是很小的幾點咖啡漬,沒想到這種細節他都能一眼看穿。她有些不寒而慄,板著臉說:“只是碰巧遇上的,怎麼?難道連我跟誰說話你都要管?”
張默雷笑了,說:“當然不是,說句話而已,我還不至於那麼小氣。”
還不小氣?就連開會也刻意要她迴避,就是不想讓她和許淖雲見面。鍾艾板著臉不說話,張默雷笑著說:“這樣就生氣了?你才小氣呢。”
鍾艾低著頭不說話,張默雷收起笑,淡淡地說:“小草,你說得也沒錯,我是挺小氣的,我討厭他私下見你,一想到這個我就氣得發瘋。不過,這些我還能忍受,我的底線是——別讓他碰你。小草。你能答應我嗎?”
鍾艾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充斥著厭惡感,沉默了一會兒, ;她冷冷地說:“你也答應過我,不去為難創聯。”
張默雷眸光沉了下去。彷彿夜幕降臨,他淡淡地說:“對,我答應過你。所以,這是我們的交換條件。”
她回到他身邊,是以許淖雲的公司安然無恙為條件。她和他之間只有交易。
…………
還有一個月,創聯就要正式赴美路演了。這段時間整個團隊都很忙,張默雷和美國那邊的郵件往來也很頻繁。有的郵件只有短短兩三句話,而且用的似乎都是俚語,鍾艾看著蹊蹺,又不明白其中究竟有什麼問題。心裡一直隱隱不安。
下午,張默雷又出去了。鍾艾埋頭查資料研究那幾封郵件,愛莎走了進來,若無其事地坐到張默雷的大班椅上,拿起他的書來看。
張默雷一直叫她回去。有幾次當著鍾艾的面訓斥她,可是這位小公主就是不為所動,每天都粘在他跟前。
鍾艾沒去管愛莎,低頭繼續研究那些天書般的郵件。看著看著,一個念頭從她腦中冒了出來——她沒有金融背景,即使張默雷敞開給她查,她也看不出什麼問題來;以往她不敢去問其他人。是因為擔心洩露出去會讓張默雷陷入危機,既然愛莎那麼愛張默雷,她肯定不會害他,去問問她不就行了?
愛莎正悠悠閒閒地靠在張默雷的大班椅上,腳放在桌面上躺著看書。鍾艾走了過去,把一張紙條放在她面前。愛莎瞟了那紙條一眼。淡淡地問:“什麼東西?”
鍾艾若無其事地說:“沒什麼,就是有時候經常聽同事們聊天,有些話我聽不明白,想請教你一下。”
愛莎把腳放下來,坐直了身子。拿過那張紙條邊看邊說:“我就說你連投行的門邊都沒摸到,就這樣還敢來摩通當助理,要是被上面知道又要倒黴了。”
鍾艾笑笑說:“你說得對,我不是正在努力補課嗎?”
愛莎看著那張紙條,紙條上只有零零星星的隻言片語,她說:“這些好像都是黑話啊。比如這個‘關保險箱’,是指在二級市場上阻擊某隻股票,壓低它的市價;還有這個‘裝發動機’,好像是說先人為壓低某隻股票的估值,機構大量買進之後,上市當天股票大漲,這樣機構就能從中賺很多錢。”
鍾艾聽著聽著,渾身好像浸在冰桶裡。她終於知道了張默雷的秘密——這些俚語和黑話,都是她從張默雷與美國一些機構投資人的郵件中摳出來的。他和美國的機構投資人暗中勾結,聯手壓低創聯的估值,實際上他們知道創聯的估值遠不止30億美元。壓低估值是為了壓低創聯的發行價,機構以低價購進了創聯的股票,等到上市那天,創聯股票大漲,那些投資人的錢就會翻好幾倍。他們低吸高拋,自己賺得盆滿缽滿走人,張默雷從中一定能拿到很大的好處,這個好處遠遠高於創聯支付給摩通的佣金,所以他根本不在乎創聯的股票是不是被賤賣了,只要自己能拿到好處就行。
他口口聲聲說整創聯是因為愛她、想讓她回到自己身邊,卻掩飾背後*裸的金錢交易。他已經不再是她認識的張默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