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花苗笑了一笑,眼珠轉了兩轉,笑道:“是我們對面兒窮秀才大叔教我的,這有什麼稀奇,不過是兩個字而已。我剛才問你哪。你從哪裡來的,這個是誰?”說著,她便眼光在莊辰身上打量了幾下。
莊辰雖是個富家子弟,但心性是個極直率的,他見花苗跟林遠問他,也不等林遠答話便搶先笑道:“你就是花苗罷?我是跟他一起唸書的好朋友,我聽他說你在這裡拾荒挺不容易的,便約著他來瞧瞧你,你方才在那邊瞧見這些拾荒的人都是兩三個人搭伴子來的,你怎麼只一個人,是和他們不太相投麼?”
花苗將手上拿的那塊石子扔到地上,用腳一下踢飛,抬了頭看著兩人笑道:“可不是麼?算是你說對了,我和他們真說不到一處去,一點兒小事兒,不是罵起來就是打起來,其實打架我是不怕的,只是我爺爺奶奶是不喜歡我打架的,他們說我一個女孩子打架不成樣子,我怕他們知道了我打架生氣,就躲開了他們,不和他們在一處也就完了。”
林遠向她腳下的破籃子裡看了看,竟然裡面又是空空的。便笑問道:“怎麼回事,你這裡面竟又是什麼都沒有,難道你今日來得晚了,沒有搶到東西?”
花苗拍了拍手上灰泥,笑道:“你這可是說錯啦。我今兒一大清早便起來到這裡了,方才已經撿了一籃子好菜葉回去了,現在沒事兒了,有好東西就撿撿,沒有就四處逛逛就是了。”
莊辰聽她說的十分悠閒,也覺得十分有趣,便插口笑道:“你既然說你今日無事可做了。不如咱們就到那邊乾淨地方坐會子說說話,我瞧你挺有趣的,不如你就認我做個大哥,你一個小姑娘家也別做這樣髒臭的事情了,我給你介紹個工,你去我們家裡做個丫頭罷,強過你在這裡呀。”
花苗偏著頭向莊辰看了看,見他一個高大粗膀的身材,穿著和林遠一樣的書生衣服,但是因著胖大那衣服顯然沒有林遠穿著顯得那樣清秀好看,聽他說話就知道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花苗笑嘻嘻的瞧著莊辰道:“多謝你的好意啦,只是我不給人家當丫頭!我雖然窮來這裡拾荒,但是卻不是別人的奴才,我覺得這樣總比讓人使來喚去的自在些。”
林遠和莊辰聽了她這話,兩人對視一眼不免笑起來,沒想到她這樣一個窮極了的拾荒的小姑娘竟能說出如此一番道理來,真是出乎他二人的意料之外。林遠心中隱隱便覺得這花苗不象是那愚昧無敵的貧戶家的姑娘,倒象是有些見識的。
他們三人離了這穢土堆,找了個無人的柳樹下坐下,林遠便問道:“我剛才到你昨日去的那裡,一個小孩子告訴我們你在這裡,只是他說你不是我們這裡的人,是逃難來這兒的,被你如今的爺爺奶奶收留了,是真的麼?”
花苗聽了他問這個,心裡就是一動,看了他一眼轉過了臉去低下頭好半天不說話,那臉子也陰沉了下來。莊辰是個直腸子的,心裡藏不住話兒,見花苗也不說話,便開門見山的說道:“你這小姑娘太小氣了,我們是把你當作個朋友來跟你交談的,若是你有什麼難處我們也興許能幫上一幫,怎麼我們問你來歷,你竟不說呢,莫不是怕我們兩個是壞人不成?”
花苗仍舊低了半晌頭。好一會兒才慢慢抬起頭來,眼睛看著林遠,輕聲道:“我不是瞞著你們,只是這是我的傷心事兒,我不願意提起,你們把我當成朋友我卻是不敢,我不過是個拾荒的窮丫頭,哪裡配跟你們讀書識字的少爺論朋友呢?”
林遠笑道:“你這樣說是因著你不知道我家裡的情境。我原是比你強不了多少的,家裡舊時還過得去,只是如今這幾年日子過得也是緊巴巴的,只不過能混個不凍著餓著就很好了。這位莊兄倒是家大財大的,不過他也是個極爽快的人,既然他說出朋友二字,你也就不要想太多了,咱們能這樣認識也是緣分,這樣幫你一把也不算什麼了。”
那花苗低了頭,也不知想些什麼,過了一會方才緩緩說道:“你們要問我的來歷,我哪有那些好說的呢?既然你們要聽我也說幾句就是了。我原是南邊兒人,從小死了娘,本來還有個爹爹,但是他不知是受了哪個的挑撥,也不愛我啦,把我趕出了家門。我.....我偷了家裡幾個錢,跟著輛運貨的馬車來了北邊,本想來京城投親的,哪裡想到那家親戚早就不在了,還差點兒讓人牙子給賣到青樓去,我半夜蹭斷了繩子跑了出來,怕人家找到我,就藏在這山裡頭,虧了遇見了上山摘野菜的洪奶奶,見我可憐將我收留了,我就出來拾荒來貼補些家用。如今都過了大半年啦......”
莊辰道:“那你的爹爹見你離了家,也不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