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本分。意思是說婦女是房門裡的人,更是寸步不可亂離,所以聖人說,‘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你覺得這道理說的怎樣呢?”
喜鵲停下繡花的手,想了一想,輕笑道:“姑娘說的這書裡的大道理我是不懂的,只是平日裡聽姑娘說的一些事情,又聽了剛才這書裡說的,就象那個男人死了妻子可以續絃,女人死了丈夫卻不能再嫁,卻是有些不公平的。”
小桃登時放下書拍手笑道:“好好好,我總算沒白教育你們,總算通了一點,不錯,你能有這樣一想就算我沒白在你們跟前兒講那些大道理。”
喜鵲笑道:“我這是在姑娘跟前才敢這樣胡言亂語,若是當著人面兒我卻是不敢的,若是被我娘聽見,非罵死我不可。我小時候見鄰居家的嬸子大娘的,有好些都是丈夫死了,年紀輕輕才只二十來歲便守寡帶著孤兒過日子的,雖然日子困苦些,但是卻是能得鄰里好些尊敬的,如今這書裡也這樣寫,莫不是說夫有再娶之意,婦無二適之文,乃是天經地義麼?”
小桃雖是滿肚子男女平等,自由戀愛的現代思想,但是畢竟自己的身子是處在這封建的古代,這滿腹大道理卻是不能跟喜鵲講的,就算講了她也未必明白,就算明白了也不敢那樣去做。只她剛才能說出不公平三字,便已是相當大的思想進步了。
於是小桃笑道:“這種貞烈的事情,自然是有人做了,當然其中不乏真有與丈夫情深似海的,丈夫若是去了,這妻子的心也就此死了,情願一輩子守著節帶著兒女過日子,但是也有些是雖不情願,但是畏人言,怕別人說些不好聽的話,也只好被動的守著。這情願與不情願雖只差一字,但卻大有區別,這其中的滋味只怕當事人才能明白。”
她見喜鵲愣愣的著,臉上一派迷惑,便笑道:“行啦,大晚上的咱們說這個也太無趣,你還是繡你的花,我仍舊找些事情來做,今夜真怪,怎麼就不困呢,只是反來複去的睡不著覺。”
喜鵲撲哧一聲樂了“姑娘明知故問,你這是有心事呢,至於是什麼,姑娘心裡明白。”
小桃也笑了,也不辯解,回過身來仍舊去翻那本冊子,眼睛雖看著書,心裡卻想著明日要來的那人,嘴角一陣陣上翹。
只在這時,窗子外面淅沙淅沙,卻是已經下起很密的雨來,小桃聽見聲音一愣,奪口而出道:“哎喲,怎麼下起雨來了,可別下一晚就糟了。”
聽得喜鵲忍不住笑出聲來,小桃臉上一紅,這才覺得自己剛才有些太急躁了些,竟將心裡想的脫口而出了,這時面上一陣陣發燒,卻裝作不在意的道:“你笑什麼,我是不喜歡陰天,怕這雨下到明天耽誤鋪子裡生意。”
喜鵲也不說話,只笑著伸出手來刮刮臉來羞她,小桃覺得自己又做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蠢事兒,一時間也被慪得笑了。她前世裡就有這麼個毛病,若是第二天有什麼活動或是值得高興的事兒,前一晚她就甭想睡得著覺,沒想到這世裡她換了身體,還是這個毛病不改。
這雨夜既睡不著,也再看不進去書,小桃便想找些事情來做,自去旁邊櫃裡拿出小紫銅的薰香爐取下.加上了一撮香末.在裡面燒著,然後在小抽屜裡,取出二三十根檀香細條子,用銅碟盛了,在香灰裡面插了兩根,再放到一邊,用香來燻屋子。
喜鵲笑道:“姑娘一向不喜歡薰香,怎麼今兒倒親自燻起香來了?”
小桃瞅著那細煙輕飄飄的燃起,屋子裡頓時漫出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反正閒著無事,熏熏也好,說不定能燻死幾隻蚊子呢。”
喜鵲捂嘴樂道:“燻蚊子那是艾草葉做的香餅才行,哪裡聽過用這貴重的檀香薰蚊子的?”
小桃也不在意,笑道:“你聽那外面的雨聲,下得這樣滴答滴答的,令人悶得發慌,我想長夜無聊,反正已經睡不著覺了,索性燻點兒香,再燒壺水,清淡半宿,把這雨夜給熬了過去。只是不免又要你陪我了。”
喜鵲放下手裡香袋兒,把針別到針線包兒上,走到外間去取出個瓷器瓶子,兩手捧著搖了兩搖,笑道:“姑娘這是上次蕭二公子給你的南方來的好雨前龍井,我們自泡自喝,這豈不是好?”
說著,泡上茶來斟了兩綠瓷杯子茶,二人分隔了桌子犄角坐下。
小桃跟喜鵲相識的時間最久,雖然喜鵲如今是她的貼身丫頭伺候她,但是她心裡卻仍將喜鵲當做半僕半友,感情自是與她人深厚,此時兩人坐在一起說著閒話品起茶來。
小桃慢慢呷了一口茶,眯著眼望著窗外,看那雨絲如絲串一般輕輕墜下,笑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