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剛到的時候我家相公想去拜會來著,不過,他只是從文家出來的下人,哪裡還能進了文家的門檻?我們只是遞了東西就回來了。後來文少爺知道我們到京城了,倒是來我家吃過一頓飯。”子晴本是個聰慧的,心念一轉就明白了,更何況文三一直在後面眨眼。不過子晴說的也是實話,確實給文三捎東西了。
“文三是哪天去你家吃的飯?”李瀚繼續盯著子晴問道。
“哦,我想想,好像是我們到京城的第二天還是第三天,都過去十來年了,我也記不清了,有什麼問題嗎?”
“那後來怎麼匆忙走了,沒在京城多逛幾天?”李瀚追問道。
“這位公子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不事稼穡。我家相公帶我看了元宵的焰火,也逛了廟會。接下來自然是要春耕農忙了。南方不比北方,要等土地解凍,南方的土地一年四季都有活做。我們自然要趕回來了。而且,出門那些天。家裡人也擔心著呢。”子晴有些不耐煩地解釋道,瞅也沒瞅文三。
李瀚一聽子晴的話有些嗆人,剛想發怒,轉而一想似乎也是這個理,想說什麼又沒法說出口,難道他能告訴子晴,如果當年子晴晚走幾天。結局會是另外一種?只怕他現在說出這話來,子晴不知會以何種眼光來看待他,厭惡或憎恨還是恐懼?抑或兼而有之。總之,這不是李瀚想要的結果。
畢竟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來,子晴如今日子過的很滋潤,已是五個孩子的母親了,還這麼年輕,身上還有一種不諳世事的單純。一看就被林康平保護的很好。李二雖沒有說出什麼來,可心裡的氣終究是沒出,黑著臉一言不發往回走了。文三隻好戰戰兢兢地跟在後面。
一進竹苑的門,李瀚就讓別人滾出去,自己坐在廳堂,文三跪在下面,過了好一會兒,李瀚才說道:“說吧,我想聽聽你的解釋,當年你這麼做的理由。”
“二爺,當年我真的沒有通風報信,我去她家吃飯的時候。你還沒見過她呢?我哪裡知道你會看上她?後來在廟會上,你也看到了,我們一直在一起,我都沒有離開過大家,如何報信?而且我們一直跟在他們後面,從廟會出來他們就不見了。你剛才也聽到了。是他們早打算好了要回家的,說不定就把馬車停在街口,等逛完廟會就回家的。”
“桄榔”,李二把茶杯砸向文三,罵道:“糊塗東西,我問你這個了嗎?你報沒報信我還不知道,我問的是當日你明知我四處搜尋她,為什麼沒告訴我你認識她?你可別說沒看清是誰?”
“這個,說來就有些丟臉了。其實,從我第一眼見到她,我就喜歡上了她,雖然我那時才不過十歲,不大明白自己的心意,她也只是一個土氣的鄉下丫頭。可我就是覺得她跟我見過的女孩子不一樣,我喜歡聽她說話,喜歡她平等地看待我,拿我當一個普通朋友,喜歡她毫不客氣地支使我,喜歡看她掙了銀子時眉眼發亮,那開心的笑容……”
接著文三就把自己怎麼追的曾子晴,怎麼被拒絕的,家裡人怎麼不同意,嫌棄她出身低微,只能抬來做妾,而林康平是怎麼幫他做生意,怎麼脫的奴籍,怎麼求的親,曾家又是怎麼答應的,一一道來。
“你的意思是,她寧可要做你小廝的正妻,也不願意嫁進文家?”李瀚有些不置信地問道。
“可不,當時,她家還什麼都不是呢。她大哥只是個秀才,我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明媒正娶地要她。所以,祖母讓我定親時,知道我喜歡個鄉下丫頭,只是同意等我成親後抬來做小,雖然我覺得有些委屈她,可我也知道,肯讓她進門,這是最好的結果了,大不了以後我多疼她一些。”
“她知道這些嗎?”
“一開始應該是不知道吧,我那會在京城。可是,即便是做小,我爹孃也不是很願意的,擔心一個鄉下丫頭,連個規矩都不懂,進門也是一個笑話。”
“你父母都見過她?”
“我定親那年,也是她十三歲吧,她有事來了我家一趟,可巧我父母那會都在安州,特地見了她一面,對她旁敲側擊了幾句,她聽懂了。”文三便把當日他母親和子晴的對話複述了一遍,當然,這些都是他母親為了讓他死心特地告訴他的。
“只怕後來,常跟她家打交道的周掌櫃也替我父母遞話了,她父母的意思看來也是不願意她進門做小,放出話要立刻給她定親。可巧,那會林康平去曾家看望她時,她父親想找林康平給我遞話,知道她家一時沒找到合適的人,林康平便跪著求親了,他也是鑽了這個空子,不然,再晚一年,曾子福中舉了,我感覺她家應該不會把她嫁給林康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