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他也沒有必要自己說破。對著身後擺了擺手。不多時,就見兩個年輕力壯的漢子抬著一架藤轎上了山,放在紅繡跟前。說是藤轎,不過是藤椅的兩條腿兒都綁著竹子,方便人抬著罷了。
端木淨亭拉著紅繡起身,道:“你快些坐上去,抬著你走還能快些,你也輕快一些,否則到了山上先累倒了,還怎麼去見施靜大師?”
紅繡這時候也真的是走不動了。心中不禁暗歎自己的體質怎麼差到了這種程度,無奈之下只能點頭坐了上去。這一路上顛顛簸簸的,有清風拂面,看山中景色,還不用自己走路,心情自然要比方才好的多了。
不多時,兩百級的臺階登完,呈現在眼前的是一片小廣場,地當間一個巨大的銅製香爐,裡頭香火旺盛,有許多善男信女上香朝拜。這地方人多了,兩旁做小買賣的也多了,有買小吃的,也有求平安符的,右側有一個賣字畫的攤子吸引了紅繡的注意。
一個年紀約莫三十歲,身材清瘦氣質溫文的男子,正面上帶笑的與身旁一個打扮的美豔的貴婦說著什麼。那婦人眉眼含笑,含情脈脈,正是商金氏。這個男子,八成就是商金氏的相好了吧?
他卻不是紅繡想象中的那種人,並不是太俊俏,也沒有多少陽剛氣,瞧起來不過就是個尋常的書生罷了。可是,他在看著商金氏的時候,目光中的眷戀與溫柔是騙不了人的。與商崇宗相比較,這個人,遠遠要強得多了,也怪不得商金氏會如此死心塌地。豁出去大逆不道也不捨得與這個人斷了聯絡。
心中百轉千回,其實不過也就眨眼的功夫。紅繡僅是瞥了一眼轉過頭去,還回身示意丫頭們不要看那邊。
商金氏一抬頭,就瞧見紅繡與她的三個婢女與一個年輕俊俏的公子一同上了臺階,往白雲寺正殿走去,嚇的她心裡頭一個激靈,連忙躲在了陳志華的身後。
陳志華一怔,回頭問道:“怎麼了?”
看著人走遠了,並沒有發現她這邊,商金氏才鬆了口氣,嘆息道:”對不住,陳郎,我是看到了熟人。”
陳志華心疼的拉住了商金氏的手:“對不住,都是因為我,才讓你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但凡我還有再多一點的能耐,也絕對捨不得你如此為難。要不,我們還是……”
“陳郎。”商金氏連連搖頭,以手輕輕捂著他的口,“別在說這樣的話,我這一生是認定了你。富貴榮華我享的多了。可是珠光寶氣之中,又能得到幾分真情?陳郎,我只要你一心待我,其他的我都不在乎。我們也不會永遠都這樣,我會想法子的。”
“璐蘭。”陳志華感動的點頭,信誓旦旦的道:“我定不會辜負你,雖然我賣字畫,賺的不多,但是我會努力讓你過上好日子。絕不會虧待了你。”
“嗯。”商金氏吸了吸鼻子,微笑著點頭,心中想的卻是,她絕對不會讓陳郎繼續賣畫維生多久,她會想法子,因為他值得更好的人生。
紅繡與端木淨亭這邊登臺階進了白雲寺的的大門。入目的是一派井井有條。白雲寺依山而建,廟宇高大莊嚴,正殿兩側各有一間偏殿,背後還隱約看得到高塔座有護法神獸的塔尖。正殿門兩側,掛著一對對聯。
上聯書:無淨無無淨,即是畢竟淨
下聯書:無證無無證,是名畢竟證
橫批四個大字:精進無涯。
紅繡仰頭盯著那副對子半晌,只覺得心中逐漸呈現清明之色,再入得大殿,仰頭看著高約三丈寶相威嚴的菩薩,紅繡的心一下子就安靜了。原先的擔憂是多餘的,在如此接近神佛的地方,她的心裡只有無限的暢懷,並無任何的不適。
紅繡端端正正的跪下磕頭,雙手合十,閉上眼,心中什麼都沒有求,只是默默地念佛。不多時,端木淨亭卻回來了,笑著拉她起身,道:“走吧,施靜大師已經在禪房等你了。”
紅繡連忙點頭。留了梅妝丹煙和凡巧在外頭,自己則是跟著端木淨亭向著後頭禪房走去。
獨立的小院落,院子當中種著一株松柏,禪房的木格子門窗都敞開著,一個雪白鬍須,穿著灰色僧袍,面相和藹的胖和尚,正拎著長把的水舀子澆灌牆根底下的幾株花草。
端木淨亭一改平日吊兒郎當的神色,雙掌合十規矩的行禮:“阿彌陀佛,施靜大師,諸葛姑娘已經帶來了。”
施靜大師連忙放下舀子,回身合十還禮:“兩位施主。阿彌陀佛。”
紅繡也連忙雙手合十,口中唸佛。
三人一同進了禪房,不多時,就有小和尚端了新沏的熱茶上來。紅繡笑著道謝。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