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動她。”
“若我動了她呢?”
商少行攥緊了手裡的大刀,復又鬆開。認真而堅定的道:“二哥若真要動她,我不攔著,你我兄弟自小親厚,父親過身之後,你便遁入空門,我於偌大的家宅中掙扎,無非是為了護著父親的心血不被人奪走。我經歷冷漠太多,心中環繞的一息溫暖,便是與二哥相處的時光,我不想破壞你我兄弟的感情。”
商少莫心下感動,點頭讚賞的道:“不愧是我韓家的好男兒,拿得起放得下,方是我輩本色”
商少行無暇去細想那一句“韓家”代表什麼,只是搖頭道:“二哥,且聽我說完。你若殺她,我不阻攔,可她死之後,我必然自盡。”
“你”商少莫不可置信的瞪著一向疼愛的弟弟,想不到他竟然會為了一個女子以死相逼
“少行,不過一個女子,大丈夫何患無妻?她的事情你清楚,她死了,世上便少了許多麻煩,你過的也能更安生”
“二哥,你不必多言,還是那一句,你殺了她吧,她死之後,我跟著就是。”商少行說完,淡淡的轉過身去不再看商少莫一眼。
紅繡滿心複雜的望著負手而立的商少行。他掌心的傷口還在流血,血液滴落在被踐踏泥濘的雪地上,轉眼便不見了。可是那種鑽心的疼痛,似乎傳的得到她的心中。她不懂,為什麼商少行生死關頭從未放開過她。
他對她並沒有表現出姬尋洛那樣的情感啊,從來都是淡淡的,說話淡淡的,表情淡淡的,行事之間淡淡的,或許,他是因為重朋友情誼?可是,為什麼她心中卻有一種莫名的感動,是與朋友之誼略微不同的?
無論如何,這份深厚的恩情,她若活下去,都是非要報答不可的。
商少莫氣結的看著商少行的背影,半晌長嘆一聲:“罷了,隨你,我派人護送你們回南楚”
商少行轉身,驚喜的叫道:“二哥”
“咱們家只剩下你我兄弟,不值當為一個女子的生死壞了感情。我答應你,不殺她便是了。不過別人是不是殺她,我可管不了。”
商少行滿足一笑,當真如春花綻開一般無暇剔透,“二哥,這樣便足夠了。是少行為難你。”
商少莫擺擺手,回身瞪了一眼蘭妃:“紅殺,我與我兄弟的關係,你要守口如瓶,不得與皇帝說出半句,否則……”他故意拖了個長聲,隨即哈哈笑道:“反正我與濮陽元灝也沒什麼主僕之儀,我手中掌握的四部力量完全可以顛覆現在根基不穩的北冀皇室,你想清楚,是讓你的皇帝知道你對他中心耿耿並且讓北冀國換一個主人,還是讓你的皇帝多一個助力?”
蘭妃聽的冷汗淋漓,四部的能量雖沒有商少莫說的那麼誇張,但濮陽元灝根基不穩卻是事實。再者說“影組刺部”專門從事刺殺,且許多“刺部”的殺手均兼為“潛部”的探子,潛伏之深,只有影主知道如何聯絡他們,若是商少莫想要皇帝的命,恐怕不說易如反掌也八九不離十了。她萬萬不能給他這麼做的理由。
“是,紅殺遵命”蘭妃單膝跪地,鄭重行禮。
商少莫點頭,道:“好了,你去吧。紅綢,你帶人暗中跟著,護送我兄弟一行人回南楚。”
宛月抱拳領命:“是,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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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看到聖京城雕梁畫棟的建築,和臨近年關街道上張燈結綵的喜氣,紅繡若說不歡喜那是假的。一路上經歷了許多坎坷,最終在宛月等人的護送下終於安全抵達聖京城,紅繡心中有一種“終於回家了”的感覺。
回家?她來到古代已經兩年多,還是第一次有一種歸屬感,將這麼個歷史上根本不存在的國家中的某地當做是家。離開現代的家人已經太久,死亡成了塵封的記憶,如今面臨了全新的生活,不論未來如何,她也都改笑著去接受,因為這也是她的人生啊。
“紅繡,笑什麼?”
商少行的聲音讓紅繡回過神,放下車簾坐正了身子,笑道:“只是安全到家,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眼看要到年關了,不知府裡準備的如何。”
商少行聞言鳳眼中光芒一閃,抿唇笑了起來,卻只淡淡道:“二叔最好體面,應當已經預備全了。咱們回府稍作洗漱,便去給祖母請安。”
“嗯。”紅繡點頭,又看向馬車外:“不知府中購進料子的事處理的如何了。”
“我寫了信,讓我的人儘量阻攔,應是暫時沒事的,不過日後也有咱們兩個忙的。對了,聽說皇上給北冀國的使臣名單上也有你的名字,你是否要進宮去面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