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的提醒她一句,商少行轉向面色陰沉的商崇宗,道:
“二叔,當初我爹和祖父在世之時的事,二嬸女流之輩不記得了,二叔你是頂天立地的堂堂好男兒,應當不會忘記吧?祖父瞧不起商人,帶著祖母在鄉間守著老宅過尋常溫飽的日子,我父親看不下去,常常送銀子回去,祖父祖母,外加上二叔與三叔,當年不也都靠著我父親養著?祖父過身之後接了祖母進城,又供您和三叔考功名,只不過三叔中了,您沒有中。後來三叔做了官,您就帶著二嬸和堂兄來投奔了祖母。祖母疼你們,在我父親過世之後,安排你們住進了秀中園。這一切一切,您可還記得?”
商崇宗想不到,商少行竟然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說起當年的事。的確,他說的是事實,商府的老人兒裡有許多都知道實情。他無法否認,他的確是靠著兄長許多年。
“行兒,你提起這些來做什麼。”
“二叔,侄兒沒有旁的意思。咱們是一家人,我也不想說兩家話,只是侄兒希望二嬸能明白,這商府的大宅,繼承人寫的是侄兒的名字,就是哪天掰了臉見了官,宅子和商府土地的主人也是侄兒。換句話說,祖母都是住在侄兒的府裡二叔啊,咱們同出一脈,您不會得了鋪子,還想要宅子吧?”
商崇宗羞臊的臉上通紅,他靠了不光明的手段讓商少行將鋪子拱手相讓,這在城裡並非是秘密,可他屢次提起,不是在叫他難堪?
“侄兒沒有攆您走的意思,只不過祖母的院子,我做孫兒的必須得給保護著,二叔若是覺得能將就,就繼續住在客院,咱們府裡也就是這個條件了,誰叫馨苑被燒了呢。”言下之意,不滿的就滾出去,連老太太都是住在他家裡呢,更何況你商崇宗。別看你是鋪子的主人,可這府邸是我商少行的。
商崇宗當然不想搬走。購置宅院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辦好的事,再說,老太太是去老三家“散心”,又不是不回來,他往後需要靠著老太太的地方還多著呢。就說這宅子,沒有老太太,他奪得過來?紅繡的繡妍樓,沒有老太太的關係在,他能分到一杯羹?
權益之下,商崇宗微微一笑,道:“婦人之見,行兒不用往心裡去。”回頭嚴厲的瞪了商金氏一眼,現在他不僅對商金氏不耐煩,更氣商語蝶竟然糊塗到去燒了馨苑,給了商少行對付他們一家的機會。
“還不帶著你教養的好女兒回去”
商金氏被訓斥的啞口無言,只覺得本就冰涼的心,現在更涼了。面無表情的瞪了商崇宗一眼,匆匆蹲身算是行過禮,便拉著不情不願梨花帶雨的商語蝶進了院子。
商少靖站在原地,瞪著商少行好半晌沒有出聲。
商少行微笑著,慢條斯理的道:“大堂兄還有事?”
“哼”商少靖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聲,負手快步買上了臺階。
商少瀾嘆了口氣,摟了商少行肩頭一下:“三哥,你別跟我娘一般見識。”
看著公正的商少瀾,商少行心裡也是不好受的,畢竟他對付的,是商少瀾的爹孃。
“少瀾,咱們哥倆很久沒有喝一盅了。”
商少行不愛飲酒,少瀾卻相反,他對三哥的情誼,甚至比對他親兄長的要深厚,如今怎麼會不理解商少行眼神中的歉意。當下爽快的道:“三哥今兒個有空嗎?被你一說,我的饞蟲被勾起來了”
紅繡笑了一下,道:“少瀾堂弟,若是你不嫌棄,我倒是有個好去,讓你們兄弟喝一杯。”
“未來嫂子是妙人兒,你說的去處自然也是妙的,走,咱現在就去”
商少行和紅繡對視了一眼,雙雙點頭,“好,這就走。”
乘馬車來到東郊的時候正當午時。遠處的村子炊煙裊裊,越往郊區去,視野間越是空曠,慢慢的,青石磚的路邊變成了蓋著雪的泥土路面,遠山近野都鋪了皚皚白雪。離著城裡也越來越遠了。
“三哥,你不會想帶我去山裡吃烤番薯吧?”商少瀾掀起夾板棉簾打趣。
商少行笑著搖頭,“稍安勿躁,馬上就到了。”
又走了約莫盞茶的功夫,一幢樓高三層,長約半里的精緻建築物,就這樣呈現在眼前。在白雪皚皚的大地中,背山臨野,豐茂的草地和樹林,都覆蓋上一層銀白,紅漆黑瓦,便顯得格外的抓人眼。
“啊這是什麼去處? 我才知道東郊還有這樣一個地兒,是誰的腦子長大包了,居然把店鋪開在這種地方。”馬車停下,商少瀾一躍跳下,口無遮攔的道。
紅繡這廂也下了自己的馬車,聞言歪頭一笑:“少瀾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