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怎敢妄談國事?”
“哎,莫非紅繡是信不過我?”
李彧稱呼上突然而來的轉變,讓紅繡不由一愣,“殿下說笑了,臣怎會信不過殿下?只是……”
“那便說說你的看法吧。”
霸道的說完,李彧靠在了椅背上,端起茶盞喝了一口,一副耐心做聽眾的樣子。
紅繡無奈,皇子殿下的命令她怎能拒絕,只謹慎的道:“微臣覺得……”
“紅繡,往後張府若只有你我以及張大人三人,咱們便直呼名諱吧。”
“這……”紅繡沉吟。
張析昊苦笑,他好像是多餘的了,若識相點,他現在是不是該給三殿下與紅繡獨處的空間?可是紅繡與商家三少爺早有婚約,此時人盡皆知,三殿下突然表現的如此激進,意圖未免太過明顯。他走了,似乎太不夠義氣。
思及此,張析昊坐著溫絲未動,也端起茶盞喝了起來。
紅繡見張析昊沒走,心底裡鬆了口氣,笑著道:“既然如此,紅繡便妄言了。”
李彧笑著揚了下手,示意她說下去。
紅繡想了想,謹慎的道:“紅繡覺得,北冀國使者前來,八成會與咱們南楚商議結盟。”
“結盟?”李彧目光閃了閃。
“正是,南楚與北冀兩國的存在是一種平衡,如今有第三方的存在打破了這種平衡,我想濮陽元灝或許感覺到了危機,此次出使,首要便是想斷定那震天雷是否是咱們南楚國的傑作,若證實與南楚國無關,便會提出聯合結盟的建議,兩強國合併力量對抗未知的第三方力量,這對於現在的南楚和北冀都是最好的選擇。”
紅繡並未說的太細,只是將腦海中善念想到的籠統說了說。
李彧目光深邃,微笑不語的看著紅繡。他現在終於知道為何父皇會頂著那許多非議,一定要重用面前的女子。她真如一座挖掘不盡的寶藏,讓人忍不住深入去探究。
若是她與那個位子之間,不需要作抉擇,可以同時擁有就好了。
回到府裡已經是戌初,天色昏暗,府門前掛著大紅的燈籠,才剛下了馬車,就看到門口連個小廝站起身恭恭敬敬的給她行禮,然後將小轎預備好。
紅繡上了轎,靠著背後的牆壁合上眼,只覺得身心俱疲,似乎發病一次,她的體力便下降一層。不敢回想那蝕骨之痛,因為只要想到,她都不知道該如何再去面對下一次的發病。她很清楚,但凡還有一點點的辦法,姬尋洛也不會讓她如此忍受的。
到了馨苑,才下了轎子,看到門口花兒和另一個沒留頭的小丫頭蹲在臺階上閒聊。
看到紅繡回來,兩個丫頭均站起身來行禮,那小丫頭轉身撒腿進了院子報訊,花兒則是扶著紅繡邁進門檻:“小姐,三少爺才剛回去。”
戌時初府裡要落鑰,三少爺想等她也是不成的,面子上要做足了。
紅繡笑著點頭:“我知道了。”
花兒被她笑的紅了臉,低著頭扶著紅繡下了迴廊的臺階,迎面丹煙和梅妝一同迎上來行禮,一左一右的扶著紅繡去往臥房,到了門前卻沒跟進去。
梅妝用下巴指了指屋裡,低聲道:“小姐,飯已經擺好了,您和三少爺慢用。”
那語氣曖昧,讓紅繡忍不住臉頰發熱,暗地裡輕輕掐梅妝的手背:“臭丫頭。”
“哎呦,小姐您想殺人滅口啊?”梅妝拉著丹煙笑著跑開,還不忘衝著紅繡做鬼臉。
紅繡輕笑著推門進屋。屋裡已經點了絹燈,昏黃的燈光透過絹屏照過來,朦朦朧朧的溫馨。
一面往裡間走,一面解開腰間的玉帶扣,才剛繞過屏風,便被商少行一把拉進懷裡,跌坐在他腿上。
“三少,別這樣,外頭能看到。”紅繡在他耳邊低聲道。
商少行搖搖頭,指了指掛在窗前厚重的棉絨簾子,笑道:“你早先就預備下了簾子,外頭瞧著屋裡烏起碼黑的,還怕誰看得到。”
“那是我早上貪睡,嫌日光刺眼才……”
商少行輕啄她的嘴角,打斷了紅繡的話,吻了吻她的額頭,商少行收緊懷抱,溫言道:“今兒可曾發病?”
“不曾。”
“那就好,用了晚飯不曾?”
“還沒有。”
“那,可曾想我?”
“……想了。”
商少行抱著懷中清瘦了許多的女子,聽著她令人窩心的話,只覺得心頭酸楚。
“繡兒,我有事要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