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都被父王一怒誅殺殆盡,隨行護衛原本也是死罪難逃,但他們畢竟是精心挑選出來的勇士,所以父王便饒了他們死罪,各杖八十,我之後代父王草擬奏摺時也替他們求了情。否則,皇爺爺盛怒之下不但要幾十顆人頭落地,就是他們的妻兒家屬亦是難逃一死。”
雖則杖八十乃是嚴刑,但這些護衛失職本是死罪,這已經算是法外開恩,而聽說過漢王殘暴名聲的張越得知朱高煦在暴怒之下還能饒過麾下性命,此時哪裡還會將其當作自大莽夫看待,早先根深蒂固的認識也漸漸有了變化。
這天下果然是沒有省油地燈,朱高煦看似殘暴不仁,對於麾下護衛倒是頗有維護之心。一時間,他想起了那天史權透露地那些話,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氣。算人者人恆算之,這一次不論是否朱高煦使了苦肉計,自己卻首先被人給下藥算計了一回!
客棧的上房之中,身子正虛弱地琥珀這時候雖合著眼,心裡卻一團亂麻,無論如何也沒法入睡。十年的工夫足以讓一切發生翻天覆地地鉅變,那個靖難第一武臣的名字沒有人記得了,那個顯赫的姓氏也沒有人記得了,那贊襄軍國重事的功績更沒有人記得了。所有人記得的便是那一次連累幾十萬大軍全軍覆沒的大敗,所有人切齒痛恨的便是那個喪師辱國的大將。所以,不會有人把目光投注在天涯海角的海南,沒有人還會注意丘家人。
祖父丘福雖從軍伍起家,但並非張家那樣的百年世家,初時不過是區區小卒,這戰陣廝殺刀槍無眼,受傷更是家常便飯。多虧了早年一位遊方大夫給過一張名為千丁方的傷藥方子,祖父方才挺過了幾次必死的重傷。到受封國公之後,丘福更是讓各房的兒孫把這張方子背得滾瓜爛熟。她雖然只是孫女,卻因為父親膝下只有她一個,故而撒嬌之後也悄悄記熟了。
那個髭鬚大漢究竟是誰?
十年了,再熟悉的面容也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再熟悉的親人也會變成陌路,如果那人只是從丘家人手中弄到了方子,就不會用那樣的目光看他。可如果那人乃是她的至親,難道不知道擅離海南的後果?當初讓重病的她留下就已經冒了莫大的風險,如今倘若讓人知道應該在海南的丘家人出現在了山東……
“少爺,外頭天冷,早點回來……”
乍聽得這句話,琥珀頓時一驚,心想張越分明已經走了,怎會在這個時候回來?急忙睜開眼睛一看,她方才發現秋痕正伏在床沿,人竟是睡著了,口中卻在唸叨著平日裡那些話。想到秋痕一心一意少有煩惱,心裡滿滿當當就只有一個張越,她不禁嘆了一口氣。
正在這時候,她忽然敏銳地聽到外頭有些微動靜。情知張越安排了好些人在外守護,她以為是有人進來檢視,立刻閉目裝睡。然而,那細碎的聲音很快消失,倒是秋痕的鼾聲和夢囈她聽得清清楚楚。於是略等了一會兒,她又睜開了眼睛,卻看見床前赫然站著一個人!
那來人亦是沒料到琥珀會在這時候睜眼,頓時呆了一呆。見琥珀下意識地捂住了嘴,他那佈滿髭鬚的粗豪面容上亦露出了掙扎的表情,最終卻沙啞著嗓子低聲叫道:“七妹妹,是你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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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語不驚人死不休
“要是讓我知道是誰這麼膽大包天敢刺漢王,我決不放過他!”
“這八十大板我捱得活該,誰讓咱護衛漢王不利,竟然讓刺客欺到了近前,結果連人都是漢王打殺的,咱們這護衛還有什麼作用……大人您問那刺客之前有沒有見過?這不是廢話麼,要是見過,早就抓了他滿門,怎麼會等到現在!”
“大人既然是奉命來查,我自然不敢隱瞞。事後那些僕人全都被殺了,但在此之前我還拷打過他們,他們還說不知道是怎麼被那刺客混進來的……呸,一群沒用的廢物!那刺客行刺不成居然用那樣卑劣的手段,真是偷雞摸狗之輩!”
張越一連見了十幾個護衛,人人都是仍躺在床上將養棒瘡,人人都是清一色怒不可遏的語氣。不但如此,親自作陪的朱瞻坦還讓人揭開了一位百戶身上的被子,讓張越親眼看過他們捱了杖責之後的傷勢。雖然已經過去了十幾天,但那百戶臀部到雙股仍是處處青紫找不出一塊好肉,足可見那八十杖打得結結實實。儘管如此,那百戶卻是硬挺得緊。
“大人,卑職實話實說,漢王待咱們護衛素來恩重,別說是八十大板,就是砍了腦袋,那也是卑職等人罪有應得!這直娘賊的刺客,若是讓卑職知道他的出身來歷,非得滅了他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