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部分(2 / 4)

見周邊已經再無旁人,唯有自己的丫頭與李紈的身邊幾個半老婆子,再不跟李紈掰扯,卻是壓低聲音一聲哂笑:“我們婆媳夫妻們勤扒苦做掙來銀子,你不哼不哈一人獨吞三十萬,我兩個兒子一個閨女,或許還會再添無數兒子與閨女,攏共也才三十萬。我才不足呢?你有什麼不饜足?”

鳳姐可不是什麼菩薩好人,這話可謂刁鑽毒辣

李紈頓時氣極,能生孩子了不起麼?自己若有夫君在,難道生不出來麼?她想喊,想吵鬧,卻是說不出口。鳳姐這樣潑皮之人都要壓低聲音,李紈那裡敢放高聲呢?今後還要不要做人呢!

李紈直覺受了侮辱,憋屈的臉色白一陣紅一陣,最終成了茄紫色,手指顫抖著在鳳姐眼前晃悠:“鳳丫頭,你,你,你;太惡毒!”

171、怒氣暗生張氏警言,醍醐灌頂李紈驚心

171、怒氣暗生張氏警言,醍醐灌頂李紈驚心

鳳姐清眸犀利之光一閃而過:“我惡毒?我不過跟嫂子訴訴苦;說說我開藥局子緣故。孩子多,三瓜兩棗填不飽肚子;這才開了藥局給你侄子侄女們掙一碗包飯吃;熟料你這個大伯孃卻不許;要砸她們飯碗子。”

鳳姐話至此處,挑眉嗤笑:“哈,我倒不懂了,你這個伯孃;碗裡鍋裡嘴裡滿當當的,閒得無聊來砸侄兒們飯碗子,倒底誰惡毒呢?”

李紈一時之間沒有言語反駁;憋悶的呼呼直喘粗氣。兩邊僕從俱都遠遠避著;不敢出聲。

張氏將賈母簇擁進了葳蕤軒;侯她們祖孫們說笑起來,這才折身回來尋找李紈鳳姐妯娌。她緩緩走近,正聽見鳳姐跟李紈討論毒辣不毒辣之話。

張氏不想聽壁腳,遠遠的咳嗽一聲。李紈鳳姐即刻噤聲,齊齊回身看著張氏。

鳳姐笑吟吟福身給婆婆請安,自然站在婆婆身側,小鳥依人一般尋求婆婆保護。

李紈則是兀自挺立,面色悽悽切切,不知所謂。

張氏看這光景大約猜到鳳姐此番大獲全勝,李紈估計被觸到了心底禁忌,才這般悲悲切切。

想李紈一時被賈母維護的久了,不知道天高地厚,自我膨脹起來,竟敢把刀口指向黛玉寶玉,這可是賈母逆鱗。王氏覆滅固然有張氏退波逐浪,沒有賈母放任,王氏走不到那一步去。究其原因啊,不過是王氏觸到了賈母逆鱗,讓賈母無法容忍。

李紈寡婦失業之人,能夠在榮府金尊玉貴,靠得是賈母張氏兩代主母的寬宏與憐惜。其實質,不過就是拔除牙齒老虎。卻是這些年來順當日子過得久了,一時間忘記了自身的處境,竟然對著榮府少主母齜牙咧齒耍起威風來。實在不足為慮。

對於李紈乃至二房,張氏本著同根生,手裡鬆一鬆,二房就有五六十萬現銀。張氏若是發橫,滿可以每家每戶幾萬銀子打發了。

當初老公也辭世,賈母悲痛欲絕,張氏作為新一代侯府主母接管榮府中饋,曾經有過一次資產大清查。

老公爺大約也知道賈母心事,害怕子孫奪產遺禍家族,曾經錄下一份詳細資產明細,以為分產作證,當時族長賈珍與幾位族裡長親都有簽字畫押。張氏若是不講情分,大可按照當時老公爺留下資產進行兩下分割。

嚴格說來,老公爺辭世,賈赦便是榮府一切資產的法定繼承人,大可以當時就把二房掃地出門。卻是賈母偏頗,抬舉二房反頭騎到大房頭上。

除了此法,張氏還有許多法子,足矣讓李紈頭破血流,看著府庫銀子,畫餅充飢。

要知道,自從王氏歸西,跟張氏套近乎,想把女兒送進來給賈政填房的人家不在少數,就在眼下任然有人跟張氏打聽二老爺賈政何時續絃。

如今寶玉黛玉各自有了好歸宿,賈母未必不樂意賈政續絃。且李紈最近頻頻算計已經惹惱了賈母。張氏若是從中歪一歪,很夠李紈喝一壺。

試想一下,李紈成天伺候一個跟兒子一邊大的婆婆,是何等驚豔?且賈政一日不死,李紈就是白髮蓬蓬,牙齒掉光,也要在婆婆跟前立規矩。即便這位稚嫩婆婆不整不磨,只怕也要把人噁心死了。

且男人八十能生娃,賈政才將不到六十,大有可為。按照賈政的傳播能力,王氏三十七歲尚能生下寶玉這個寶貝疙瘩,十五歲的新娘子不說十個八個,一二個稀鬆平淡。

一個孝字兒壓在頭上,李紈一輩子望著府庫銀錢望梅止渴吧!

不過是賈母張氏憐惜李紈母子們孤苦,不忍雪上加霜。當然也是不想讓寶玉夫妻受委屈,這才拘押著不許續絃,逼著賈政做鰥夫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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