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絲毫規矩,不是上來茶水滿上,只是任憑祺大嫂子如何追問,她們是一句多話沒有,必恭必敬上茶後退,井然有序。真正讓人憋屈。
祺大嫂子實在忍不住了,站起身子。卻在此刻,迎春臥房大紅撒花的簾子揭起,走出一位俊俏小媳婦,正是平二丫頭。
晴雯一路指引,平兒到了祺大嫂子跟前將身一福:“這位是宗婦祺大奶奶吧,婢子給您請安,聽我們姑娘說一直承蒙祺大奶奶照應,我們太太想見見祺大奶奶,還請您罰步跟我來。”
祺大嫂子正有此意,以為結交榮府主母,二為探視迎春。
卻說祺大嫂子進門,剛要給張氏行禮,就被鳳姐親自扶起,迎春握住祺大嫂子一隻手就哭起來:“大嫂子,我們好妯娌差點見不著面了。”祺大嫂子也傷了心,跟著落了幾滴淚,忙著撫慰迎春:“九嬸嬸快別這樣,我知道你委屈,可也要顧念自個才是,你還懷著孩子呢,天大事情也不及孩子平安落地這事大。”
張氏鳳姐也在一旁勸慰,迎春好歹忍住了哭聲,抬眸吩咐:“晴雯,怎麼不給你大奶奶上茶果?”
祺大嫂子忙著阻攔:“哎喲,你好顧著我作甚,我那一日不來一趟,少吃你一杯茶又能怎的。倒是九嬸嬸千萬不能再傷心了,對孩子不好,聽話啊。”
繡青早絞好帕子,鳳姐親手接住替迎春擦拭,葉兒秋兒替迎春捶腿捏腳,迎春體力不支,竟然迷迷糊糊睡去了。
鳳姐帶著晴雯繡青以及幾個嬤嬤守住迎春,張氏則帶著隨侍婆子來至外套間窗下羅漢榻上,與祺大嫂子分別坐下。
祺大嫂子方要開口說點什麼,張氏便用帕子捂住嘴巴飲泣起來:“不瞞大嫂子,方才我們迎丫頭樣子,我殺人的心都有了,你不知道,我們迎丫頭自小是我與他老太太捧在手心裡長大,琴棋畫女工,家裡都請了專門女先生教導,她是一點就透。”
祺大嫂子忙點頭:“九嬸嬸聰明伶俐合族裡誰人不知呢,都在誇讚親家太太呢!”
張氏繼續哭訴:“偏是這丫頭不僅乖巧懂事,那心腸軟的跟水似的,家裡哥兒兄弟受罰,她先就哭起來,勢要救下兄弟不挨板子,否則嗓子哭啞也不住聲音。每年得了壓歲銀子紅封,一一積攢起來,自己不捨得買吃食玩物兒,卻要把與廟裡姑子去施粥施藥,服侍他的丫頭婆子,憑誰家中有事,踮著腳尖也要幫忙排除抹平,一家子上下,老老小小無不喜愛她。”
祺大嫂子頻頻點頭認同:“這我知道,九嬸嬸這半年來所作所為,族裡長親平輩那個不誇讚,小輩子們都喜歡跟她結交,親家太太,我婆婆提起九嬸嬸就不住口誇讚您教女有方呢!”
張氏至此,終於止住哭聲,點頭一笑,隔著小几拍拍祺大嫂子:“替我代問親家太太好。”回手絲絹子點點眼角,嘆口氣:“我們迎丫頭也是回去一次誇讚賢婆媳一回,直說族裡宗婦嬸嬸如何慈祥,宗婦嫂嫂如何爽朗大方待人赤誠,誇讚的我們老太太還有我那個媳婦兒見天催促迎丫頭替他們引薦。本來府裡預備賞春宴,迎丫頭也說要給我們引薦族裡妯娌,偏生遇上平安州不太平,耽擱了,否則,這樣好親戚,那裡等到今日才得見呢!”
言罷一揮手,何嫂子便將兩個錦盒奉上來。
張氏往祺大嫂子面前推推:“今日來得匆忙,這是府裡備下常例,有些那不手來,不過祺大奶奶跟我們迎春好,在我心裡大奶奶就跟我的晚輩親人一般,定然不會見怪的。”
外面還有五嫂子,祺大嫂子自己單收了禮物有些不好意思,隨退回禮盒:“原該我們晚輩孝敬長輩才是,哪能倒過來呢?再者,今日我跟他五嬸子過府,原是因為我們和九嬸嬸關係好的緣故,不在這些。”
張氏點頭:“怪的我們應丫頭不住口誇讚大奶奶急公好義,果然意思而不差。”隨即將禮盒推向琪大奶奶:“不過,大奶奶方才也說了,人我是張親,須知長者賜,不能辭!再若推辭,可就是不是真心那我當長輩了。”
琪大嫂子一滯功夫,平兒又請了五嫂子進來探視迎春,五嫂子在外套間跟張氏請安問好。
琪大嫂子忙著兩下里介紹,張氏吩咐看坐,五嫂子卻說探過迎春再來陪伴說話。
張氏知道迎春方才眯著了,不置可否見人,支使木犀問一聲。木犀接了內飾門簾子,一通比劃,晴雯躡腳躡手在門口直襬手,聲音壓低的只見口唇在動:“奶奶睡得很不安穩呢!”
五嫂子點頭:“我就不打擾了,好生照應著,有事支應一聲。”
晴雯感激一笑回去了。
葉兒伶俐的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