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嚅動,卻說不出話來,只是幹抽噎:“這,這……”人有些支撐不住往後仰倒了。
迎春見張氏這般,唬得不輕,忙著替張氏抹背順氣:“母親,醒醒,醒來啊。”
鳳姐心驚肉跳,卻是把手心死命一掐,頓時穩住神,忙著給婆婆喂水:“您別急啊,別急啊,總有法子可想呢。”
姑嫂聯合將張氏救醒了。
迎春甚是後悔,不該急躁如此:“都是女兒不好,不過是幻覺,不該這樣直通通的就說出來。”
張氏拉住迎春,眼圈也紅了:“這怎麼怪的你,子孫不爭氣啊,你說這是孝期,正是躲禍機會,偏生做出這些事情。”
迎春忙著安慰:“好在我們老爺,叔老爺已經不在官場,聖上念在我們一門謹小慎微,就是發落,也該斟酌一二。”
鳳姐忽然言道:“太太,現在正有個機會,我們可以藉此吵嚷起來,逼迫老祖宗答應分府。”
張氏聞言,忙問:“快說?”
鳳姐眼眸閃閃發亮:“尤二姐生了兒子,珍大哥把他們母子接進府裡來了,這可是犯了老太太忌諱了。”
張氏愕然:“這是什麼話?不是在花枝巷單住去了?如何敢這樣大膽把有夫之婦接進府裡佔有?”
鳳姐道:“我聽容兒媳婦說的,張華捲走錢財花盡了,又回來找二姐,尤老孃又死了,尤二姐便找了珍大哥,珍大哥就著人把他拿住了,逼迫叫他寫了休,給了他二百銀子叫他另外娶妻。”
張氏訝異:“珍兒媳婦就由得他胡鬧?“
鳳姐咂舌道:“珍大哥與尤二姐答應把那孩子認在大嫂子名下,當成嫡子,大嫂子何樂不為呢,自己養大的孩子必定不同。因此,蓉兒兩口子覺得委屈,怕將來被掃地出門,私下裡在二爺與我面前落淚哭訴,我們這才知道了。我也是因為蓉兒不爭氣,大嫂子也可憐,遂沒吱聲。”
迎春額首:“想必蓉哥兒是想讓鳳姐姐替他在老祖宗面前遞個話吧?”
鳳姐點頭:“想來如此。”
迎春撫手道:“這且好了,怪的鳳姐姐說是機會呢。”
鳳姐有些猶豫:“我是又怕氣著老祖宗,最怕受了氣最後還是沒結果,白白操心。”
迎春言道:“總要試試。鳳姐姐莫要正兒八經,只當笑話提一提,把蓉哥兒話透露出來,看情形再說。若是老祖宗看著精神尚好,姐姐就細細剖析厲害給老祖宗知道。”
“這宗事情老來祖宗必定不許。就會教訓珍大哥。珍大哥做了這些年族長,大權在握,我行我素慣了。這裡頭牽著尤二姐還有孩子,珍大哥最是見了女色犯糊塗主。肯定覺得老祖宗多管閒事。”
迎春說話間看這張氏:“母親,您只要說服老爺跟老祖宗站在一起,整個榮府一致態度強硬,絕對不允許那惹禍孩子入嗣,這一來,珍大哥必定毛躁,到時候,就不是我們要分宗,只怕珍大哥自己就要提出來了。”
鳳姐高興撫手:“這個主意好!我早就在思忖了,只是沒得這般周全。”
回頭拉著張氏:“太太,您說呢?”
張氏臉色甚是無奈:“也只好如此了。希望老祖宗想得開。”
“只要母親有決心,必定能夠說服老祖宗,老祖宗年紀大可是不糊塗。親疏可是分得清楚。”迎春言罷笑著看鳳姐:“只怕二哥哥同情珍大哥呢!”
鳳姐笑得甚是自得:“我有法子叫他同情蓉哥兒。”
迎春盯了鳳姐一眼,慌忙低頭,原來鳳姐想利用賈珍霸佔秦可卿之事說服賈璉同情蓉哥兒。先奪□,如今又來奪爵,何其可憐呢!
這個法子卻是是個好法子,賈璉是個性情中人,必定會偏賈蓉。只是,可卿死不得安寧了。
迎春心裡合十祝告:“可卿,可卿,英靈不遠,切莫怪罪。你那個公公實在太混賬了。”
這事兒議定,張氏甚是疲倦。鳳姐迎春姑嫂免不得拿話開解逗趣。見張氏之不開懷,鳳姐暗示平兒將巧姐兒葳哥兒帶了來,張氏見了花朵兒似的孫女兒,粉團團的長孫子,再大不快也煙消了。
這是賈府存亡重中之重,如今已經著手清除,迎春直覺五臟六腑都清新通透了。
水府主母
一日甚短;歡樂的日子尤其短暫。
轉眼,迎春已經坐在回府車上,想著姐妹親人依依情懷,憑是迎春兩世為人,許久,還是有些傷懷,在孃家清閒隨意的日子不復返了。
迎春怕水衍見怪,不敢宣至於口,默默靠著車壁,順著車身震盪,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