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元春封妃闔府聞訊大喜,他卻是那第三個不歡喜之人。
一為他不以為深宮大內是什麼好去處,二為好兄弟秦鍾臥病不起。任憑府中客來似雲,他只是悶悶不樂。
卻說這一日,迎春正陪著賈母坐著,一時鳳姐喜滋滋來了,卻是賈璉著人報信,明日就攜帶黛玉回家了。
賈母迎春歡喜不迭,迎春想起賈珏:“可說珏兒沒有?”
鳳姐一愣:“哎喲,這可沒問呢,我這就去。”
迎春一攔:“既沒說,想是沒回來,他那個師傅不愛塵世熱鬧冷清性子。”
鳳姐點頭,頓一頓跟賈母訴苦:“二太太這幾日乘著來客眾多,指手畫腳,一會子說這兒不好,一會子又說哪兒不妥當,一時都哭談抹淚,說什麼大姑奶奶在宮裡熬的苦啊什麼,我又不好跟她對著陣,弄得親戚鄰里看我眼神都不對了,似乎我們刻薄大姑奶奶似的。”
這話沒落地,張氏慢慢走來一聲笑:“見過老太太。”
賈母笑:“大太太也坐罷,這幾日人來人往也夠辛苦。”
張氏告罪坐下了,接了茶水品了一口淡淡一笑:“剛才聽著媳婦兒說親戚們眼神不對,我還聽著個新鮮話兒,王家二太太說是我們二太太每日來往這邊應酬客人真是辛苦了,先時住著就蠻好了,合不該搬來搬去,如今到麻煩了。”
二太太竟然回說:“當初搬過去是為了養病,如今倒是養好了。”張氏說著話笑看賈母:“我聽著這話說的二太太像是要搬回來住呢!媳婦當初也說了搬不搬無所謂,媳婦都聽婆婆的。”
賈母淡然一笑:“我賈家的家務事倒叫外人掛心,看來我們真要特特置酒謝承她們了。”
鳳姐聽著就紅了臉,王家二太太就是王子騰夫人,自己二嬸子。
賈母知道這也怪不得鳳姐,遂一笑:“你們婆媳這些天也鬧夠了,回去歇著吧。二丫頭,扶你太太回去罷,我這裡不須伺候了。”
迎春攙扶著張氏往臥房去,服侍張氏寬衣淨面,悄悄笑著:“太太只管安心,老太太自有安排,且不會再偏心了。”
張氏笑道:“老太太偏心娘也是不怕的。這一回再換房,我就給他們騰地界兒,不住京都了,索性回金陵了,迎丫頭可樂意呢?”
迎春笑道:“當然樂意,只是老太太怕不許的,這闔府交給二房太太就放心。”
張氏笑道:“她倒想。哼,還要我答應呢。我這一走可不是一個人走,我得把屬於大房一切都搬走,還得把搬家動靜特別鬧得大些,叫滿京都之人都知道,榮國府大房被驅趕出府出京了。”
迎春愕然:“這也是一條路呢,能成麼?”
張氏笑:“逼不得已,只能成了。這府邸她們喜歡就留給他們好了,只是不能暗地就給了,要透過官府契結文書。大方二房各立門戶。憑王氏鬧上天庭去,也於我們不相干了。”
迎春皺眉:“可是,這府邸不是賜爵敕造麼,該屬於二哥哥呀?”
張氏笑:“爵位到你二哥哥手裡,便是最後一戰了,且他只是將軍,終究要被皇家收回。倘若老太太一日辭世,這榮國府就得大修方能入住,否則就是逾越,。與其如此,不如我們自己早做打算,摔脫了王家害群之馬,聽你舅舅說,王子騰已經跋扈上天了,總有一日會登高跌重。還有你大姐姐,論理,她無生養,貴人升做嬪位已經是天恩,她竟然連升三級成了貴妃,拔苗助長,可不是好事啊!我這心裡直髮慌呢!歷朝歷代,后妃之中有幾人能得好死呢!”
迎春驚愕看著嫡母張氏,直覺嫡母是不是孔明再世呢?自己親歷還不如嫡母看的透徹啊!
迎春頓時後悔,是不是不該跟鳳姐聯合唱戲呢?就按照嫡母路子似乎也行得通呢!
不過,反頭一想,嫡母辦法雖然聽著好,以賈母性格,只怕不能輕易屈服,弄不好,落個不孝之名也未可知。再者,母親離京,賈府王夫人一干人等沒有顧及,倘若任性胡為,惹下大禍,還不得株連呢,本朝可是有連坐法。
迎春嘆氣,事到如今,只有按照既定路線往前走了。
翌日,賈璉偕同黛玉回府。
張氏迎春姐妹一早等候在賈府房中,迎接黛玉,一時親人見面,不免相擁彈淚。尤其賈母,摟住黛玉,兒呀肉啊,狠狠痛哭了一場。
這一番黛玉再進府來,已經出落得更加飄逸靈秀。賈母摟住只是傷心,她倒是先收了淚,反勸賈母節哀保重。她的乖巧剔透,惹得賈母張氏更加憐愛不已。
張氏拉住,細問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