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臉。水母這些年閉門教子,功成名就,甚是自得,竟然被雲英吵嚷成了後花園私會。不由水母及惱又怒。雖然一貫偏愛雲英,卻也容不得他敗壞自己兒子。
孫家很是識相,旋即孫婆子就進來了,滿面含笑給水母姑奶奶門請安,給迎春也是禮數不差分毫。
她收下了四樣定禮,男方庚帖,並把寫著雲英生辰八字以及乳名庚帖交給了水大姑奶奶,最後有對大姑奶奶提攜之恩感激不盡,一再保證,他們兩口子很樂意這門親事,並且表示這就帶著雲英回去備嫁,小定大定,何事娶親全憑大姑奶奶周全。
水母水大姐等聞聽此言,面色一體好轉。水姑奶奶雖然還是有些膈應,卻是比方才高興多了:“孫嫂子放心,哪家婆婆跟我最是相宜,雲英去了那家裡卻不會受委屈。”
迎春也暗暗打量她,不過四十歲光景,形容體態不似一般鄉間婦孺,衣著整齊,頭髮服帖,說話低眉順眼,應對大方得體,看來這個婆子倒比雲英清醒。
婚事說定,各人給孫婆子道喜。水母賞賜二十兩,三位姑奶奶俱是十五兩,迎春也隨著大流賞賜了孫婆子十五兩銀子隨喜。孫婆子眉開眼笑,笑得嘴皮子保不住牙齒。水大姐便吩咐隨身伺候嬤嬤:“去叫宏發來給岳母見禮。”
水大姐這是讓孫婆子相看女婿,以便堅定她的決心,暗示她壓服雲英,再無心二心。
少時周宏發進來行禮,他是秀才,沒有磕頭拜見,只是唱個大喏,躬身大禮。這般已經把孫婆子高興不了,她沒想到女婿這般年輕英俊。
為防雲英鬧出笑話,斷了這般好琴,孫婆子告罪辭別了水母迎春三位姑奶奶:“承蒙太太,奶奶,姑奶奶們恩義,給我們雲英攀了好親,我這就回去備辦婚事,只等姑奶奶的喜訊了。”
水大姐便道說年前必定讓人來下聘,婚期到時候再議。
孫婆子千恩萬謝去了。
午餐之時,水母正方打了四張桌席,三桌女,一桌男都是本家子弟,用了屏風隔開,大家隔著屏風說話看戲,只是看不見彼此。不知是惱還是羞,幾十年不曾離過水母片刻的月姨娘第一次缺席了,沒在水母身後伺候。
事後繡橘告訴迎春,孫婆子將雲英帶走了,衣服首飾鋪蓋行禮一體收拾了四隻大箱子。
迎春挑眉:“不是鬧騰的厲害,如何又服帖了?”
繡橘輕微一陣細語。原來雲英原本不聽勸服,叫她娘孫婆子狠狠扇了兩記耳光,然後令莊子上頭兩個送菜蔬的婆子將她夾持住,並威脅說了狠話,只要雲英膽敢大喊大叫,黃了婚事,連累下頭的弟弟妹妹,她便當眾撕爛雲英嘴巴,然後灌下啞藥,權噹噹初沒生養。
這事兒就算揭過去了。
這一回迎春為了水母舉辦生辰酒宴,雖然花費五百銀子,卻是買個心頭舒坦,族裡祺大嫂子二嫂子與三嫂子五嫂子自此跟迎春成了好姐妹,剩下一個六嫂子,偶爾說幾句迎春酸話,也沒人應對她。
祺大嫂子更是背過別人點撥她:“倒底是表妹親還是兒女親?你們家老六在甘心一輩子做個馬甲,不想再進一步升格領催什麼呢,你孃家幾個兄弟都是閒逛自顧不暇,你家幾個侄子侄女兒前程仰仗誰呢?你起初起意,不過是要借重九弟力量,如今竟要做仇人呢?我看九弟妹是個賢惠人,只要你將心比心不格外,未必不如你家表妹強些。你那表妹家裡也是一攤子,他若得了好嗎,未必就能想起你。”
六嫂子當初確實有此意,看見水衍一步步進取直至攀上太子,而她當家的成親十年已然是個馬甲兵,便想攀附水衍仰仗一二,結果水母不兜攬,聘娶迎春的,六嫂子心裡發堵,這才在洞房言語刻薄,欺負迎春新媳婦。
這些閒話休提了。總之一句話,迎春異常酒宴在族裡打出了賢孝之名,也結識了幾位相好妯娌。不至於孤立。意外收穫,還順手捎帶,把雲英這盆渾水潑了出去。當然這裡面有水衍功勞,迎春且不點破,只是一顆芳心跟夫君更加貼近了。
十一月初八,賈府派了賈珏駕車過府迎接迎春回家住對月,迎春已然住在葳莛軒,因為府內有黛玉湘雲探春惜春這一班小姨子,水衍想住進賈珏的半大門院子也不成,卻張氏做主被安排在依霞齋賈珏寶玉的外房裡。
水家惱了雲英這一出,雖然迎春沒有告狀習慣,張氏還是知道了,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只覺得水母有些不清白。好在迎春在這世上沒吃虧,水衍的行為舉止也叫賈母欣慰。
人心沒有不偏的。雖然每一個母親都不喜歡兒子算計自己,對於水衍為了迎春聯合水大姐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