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兒呢!
待看清那人眉眼,迎春便呆住了,嘴唇不住蠕動卻是說不出話來。
月色雖明,燈光昏黃,晴雯猛見一個鐵塔似的樁子從天而降,矗在面前,嚇得燈籠也丟了,卻知道護住,搶身擋在迎春身前:“是誰?”
水衍退後三步,躬身施禮:“方才情急之下一時魯莽,唐突之處還請姑娘諒解!”
迎春這時節已經穩住心神,把手暗暗輕扯晴雯衣衫,示意她讓開些兒。迎春福身一拜,星眸一閃低頭道:“說什麼唐突,小女多謝公子搭手!”
水衍還是三年前在賈母房裡正面瞧見過迎春眉眼,那是迎春雖然眉眼如畫,卻是梳著雙丫髻的小姑娘,秀雅稚嫩。如今迎春已經長開了,星眸清澈,柳眉彎彎,鼻若懸膽,最是身姿窈窕,纖腰細細不勝衣。正所謂月下看美人,恍若天仙子!
迎春這裡明眸慢閃間,剎那間照亮水衍心窩子,頓時暖烘烘的春光明媚起來,舌頭也不聽指揮了,囈語一般作揖道:“那個事情,我母親表姨那個事情,就是那個事情,請姑娘您允了吧,小生,小生平生將以張家姨丈為楷模!”
這算情話麼?迎春沒有聽人說過情話,偷看幾頁書上男女也不是這般說法,不知道這個算不算情話,卻在迎春心裡掀起了波瀾。迎春直覺腦門‘轟’一下,所有熱血都湧上臉頰,一時間心發熱,眼發酸,也不知道什麼滋味兒。
迎春羞怯的只是手腳無措,麵皮做燒,尚不及相好答言。
“後會有期!”水衍身影倏然而逝,隱入梅園深處!
第 120 章
迎春愕然未定,前方遠遠響起賈珏的聲音:“二姐姐,是你嗎?”
迎春瞭然那人是被珏兒驚遁,心中感念他體貼維護,這種被男人呵護滋味,迎春從未嘗過,心中亦驚亦囍。賈珏漸行漸近,晴雯葉兒已經福身施禮,迎春這才忙著收回心神:“噢,珏兒嗎?”
賈珏喜滋滋衝著無頭蒼蠅般的婆子揮手:“這邊來,二姐姐在這裡!”
迎春杯賈珏攙著上轎椅,左右不見繡橘,不免訝異:“珏兒如何尋來這裡?可有看見繡橘?”
賈珏言道:“那個丫頭也不知道慌什麼,竟然摔壞了腳踝,還有那個司棋,渾身抖索的,像是害瘧疾打擺子。”說著自己一笑打下嘴巴:“瞧我,母親聽見又該叫人掐嘴了!”
司棋?迎春不由皺眉,這個丫頭今兒一天都神龍見頭不見尾的,略晃一晃面,轉眼就不見了。女孩兒總有幾天身上不方便,遂也沒問起。不想卻在這裡發抖做什麼?
忽然間迎春心頭一聲炸響,想起一件久遠的風月之事,迎春頓生一身冷汗,自己真是生活的太悠哉閒適了,竟然把這件要命的事兒忘記了。急忙拉住珏兒:“她兩個人呢?”
賈珏反握姐姐,笑道:“正有幾個婆子抬著轎椅,我吩咐他們送回去了。”
迎春點頭,心頭卻砰砰亂跳。
想一想,忙著低頭吩咐晴雯:“你速速回去照顧你繡橘姐姐,不必回來服侍我!叫你司棋也別來了。”
晴雯也不問根由,姑娘吩咐自有道理,一福身去了。
迎春偕同賈珏來至榮禧堂,卻是元妃派了太監送了許多燈謎來掛在廊下,黛玉湘雲惜春喜鸞喜鳳玉鳳等都在各處觀瞧,挑選自己喜愛的燈籠或者自己猜,或者請人猜。
迎春見了賈母張氏鳳姐,不見了族裡幾位老祖宗,知道大約回家自去團圓去了。賈母吩咐迎春也去廊下猜謎。迎春口裡應著,乘機回到葳莛軒。來到繡橘與司棋所住廂房。索性這院子裡媽媽婆子俱是吃酒湊熱鬧,只有兩個外門上婆子,還有兩個小丫頭雁兒雀兒被她們嬤嬤媽媽留下看門子,正在一個個撅嘴不樂。
迎春便吩咐雀兒雁兒前頭去看燈,卻叫晴雯:“你帶著葉兒守住門戶,不許閒人進來。”
司棋正坐在繡橘床頭,拿敷子包了冰雪給繡橘捂著腳踝止疼。見了迎春忙著跳起身子,平日靈活眸子今日卻傻呆呆的,臉兒低垂,下巴恨不得藏進胸口裡,因為羞慚驚恐,她竟然不知道請迎春就坐。
迎春自己找把椅子坐下,冷冷看著司棋:“說吧,你一晚上不見人影,哪去了?繡橘又怎麼受的傷?”
司棋低頭不語。
繡橘張嘴道:“沒什麼,我不過經過假山竹叢,一隻野狗飛奔而出,奴婢嚇了一跳。。。。。。”
迎春卻不看繡橘,只盯著司棋:“是麼?”
司棋略抬一抬臉頰,眼睛盯著迎春所坐雕花扶手,嘴唇一下一下蠕動:“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