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不理。
薛王氏哪裡甘心,寶釵肚子有龍種呢,不顯擺顯擺豈非錦衣夜行?咳嗽一聲,咯咯一笑,單挑胡氏:“喲,這是蓉哥兒的填房吧,嗯,這樣敦實富態才是過日子樣貌,女孩子生的小蓉奶奶那般,就太過靈巧了!”
敦實憨厚富態?太過靈巧?這是咒人呢?
滿室錯愕,一室寂靜。
鳳姐母女恨不得把薛王氏撕巴爛了丟出去。
賈母手頓時輕顫起來。
胡氏也變了臉色,自己生的好壞管你神事情,甚後悔不該方才對她額首一笑,惹來這樣背晦。
黛玉何曾聽過這樣混賬話,身子即刻顫抖起來,淚眼濛濛,嘴唇輕顫,卻知道大節下哭泣不吉利,拼命忍耐。
迎春聞言也氣得雙目冒火,恨不得衝上去撕裂了薛王氏嘴巴丟出去,卻是被所受教養壓服了火氣,什麼不能做,只有竭力安慰黛玉。再看傻傻不知道作為薛寶琴,就礙眼得很了。
張氏一貫拿黛玉當做女兒一般,那容得薛王氏這個俗不可耐的東西欺辱,其時,張氏怕張老太太不自在,暫時離了牌桌,陪著張老太太張舅母說話看戲,親自張羅母親嫂嫂侄媳婦喜愛的吃食點心。乍聽這話,頓時把變了臉色,把杯子狠狠一頓:“來人!”
這是要把人丟出去了。
若在平日這也使得,錯不過今日大年節下,親朋滿座,任性不得。她嫂子忙著把姑妹子手一拍,小聲言道:“權作笑談!”
張氏深以為然,揮退何嫂子幾個。
正是一聲喝令雖小,王子勝夫人卻聽見了,忙著使人知會正在各處檢點鳳姐。鳳姐得令直覺背晦,這會兒急急趕了來,攙扶著張氏低聲賠情:“都是媳婦處理不好,太太看在媳婦暫且息怒,媳婦馬上設法讓她消失。”
說著要上前去。卻被張氏伸手一攔:“不必!”
眼眸一轉,笑微微走到賈母身邊:“老太太這章牌可是拿不準呢?”湊近幫著看一看,伸手抽出一張牌丟出去:“二餅!”
這才做回賈母身邊,一聲輕笑:“姨太太這話我可要駁一駁喲,這生老病死,長壽夭壽,一早就在閻王爺的生死簿上了,可謂人未出世壽命富貴已經定下了。跟高矮胖瘦,貧富俊醜實在不相干呢。不然怎麼會有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之說法呢?”
張氏說話間又幫賈母打出一張牌,繼續言道:“就說那楊貴妃吧,未必生得比誰不富態呢?壽數卻有幾何?哎喲,一招世俗附會生死,豈非要說他名字起的不好了,不該佔個環字呢?”
薛王氏方才那話不過是她姐妹私底下咒罵黛玉之話,原是敗壞黛玉名譽,說她命薄夭壽福分淺。她的寶釵才是富貴榮華命脈。今日她被激怒,一時氣憤說講出來。
這些話是她在二房說慣的話,二房李紈上下人等也不知道聽見幾多回,不過李紈息事寧人不想招禍,讓賈母越發厭惡二房,關緊門戶,私下提醒那些被銅板收服的老東西,別為了幾個銅板丟了全家人的活路。
故而這話之在二房流傳,張師傅將迎春乃孃兒你們知道了也會去給老太太添堵,故而賈母這裡被瞞得一絲不透。今日這是頭一遭兒聽了這些混賬話。氣得不輕。
張氏原本息事寧人,只是暗地將她們母女們摒除賈府。為的是不叫賈母黛玉不快活,不想薛王氏給臉不要臉,當面叫囂。
張氏心裡直罵愚蠢:今時今日,太子已經確立,寶釵懷了孩子又怎的?難道她的孩子能夠頂替太子爺?
因不想被張氏扯出楊玉環來,誰不知道楊玉環三千寵愛在一身,最終落得個被逼投繯下場頭!
這話咒的寶釵富態恰如楊玉環呢!
薛王氏氣得脖子耿耿說不出話來。
薛王氏當面咒黛玉,賈母如何忍得,抓住機會,一聲嗤笑,也顧不得避諱了。
“大太太,枉你生在香門了,這個解釋實在不太通,人家叫個環字,就說人家壞在環字上,若是叫個簪子,豈不栽在簪子上頭?實在不通啊,不通!”
這話就是咒回寶釵名角釵子上了。
薛王氏已經氣得上下牙掐架,牙齒咯咯響起來。
張氏故作不知,忙著一笑:“老太太說的是,媳婦讀少了,不識禮儀!”
聽她們婆媳一唱一和詛咒寶釵,諷刺自己不識字不知禮,薛王氏氣得行將一口鮮血吐出來。直覺的胸口發悶,雙手抓住胸口,大口喘息。
尤氏在就眼觀四路,瞧見賈母張氏幾位姑娘無不憤憤,恨不得撕了薛王氏丟出去,卻是主人家,當著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