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起身拉著母親告罪:“都是我亂說話,惹得母親動了氣,二哥哥捱了罵,女兒這裡給母親賠禮,不是女兒誇讚二哥哥,二哥哥眼下成就,比起別人家同齡人已經是天差地別了,就是比珍大哥這個族長爵爺也不知道強了許多,聽珏兒說,外面的人人說起二哥哥,無不翹著拇指誇讚呢,說是文武雙全,德才兼備,才剛做了一年筆帖式就升了主事,從七品升到了六品。珏兒聽了都感到光彩呢,母親您有話慢慢說,二哥哥一準會聽呢!”
張氏見嚇著迎春,這才一笑:“好了,我也不過是提個醒,人人都是大年輕過來的,那這個年紀難眠浮躁,你如今卻如你妹子所說,做的很不錯了。”
賈璉已經被母親罵得流汗了,此刻聞言忙著擦汗:“妹妹誇讚,都是母親教導好。”
張氏微笑品茶,卻瞄見何嫂子在外使眼色,又瞧見一幅鮮豔的裙邊,遂笑道:“妻賢夫禍少,你媳婦兒也有功勞,上敬老,下養小,中間和睦妯娌姐妹小叔子,你要好生待承媳婦,不要紅眉毛綠眼睛以為自己是個官兒了。”
賈璉聞言撇嘴:“她已經夠囂張了,太太還誇她;趕明兒”
鳳姐哪裡容得被人說壞話,咯咯一聲笑,一陣香風飄進來:“太太,您這兒說什麼呢,好熱鬧也,怎麼不叫上媳婦一起熱鬧熱鬧呢!”
張氏哂笑:“我這兒正罵著璉兒毛裡毛躁,說個媳婦也不知勸。”
鳳姐明明聽見誇讚呢,知道婆婆打趣兒,笑嘻嘻認錯:“婆婆教訓的是,媳婦一準改,今日回去就勸二爺,叮囑他無比孝敬婆婆,要學王祥臥病,老萊子娛親,”
張氏不等說完已經撲哧笑了:“這會子怎的來了?家務事情都妥當了?”
鳳姐就一嘆:“賴嬤嬤帶著賴大兩口子來了,正在老太太面前跪著哭呢,我到了門口聽了一耳朵,嚇得沒敢進去。”
張氏見鳳姐說著話眼睛躲躲閃閃,因問:“賴嬤嬤?可是來求什麼恩典?”
鳳姐眼睛彎彎直點頭:“太太神算,賴尚榮橫死了,只可惜孫家有軍功,又說是失手打死人,罪不至死呢。一沒披枷帶鎖,二沒有動刑,還單獨一間房,有人伺候菸酒茶,日子過得滋潤的很;賴家想請我們替他撕把撕把,唉,倒也可憐,年紀輕輕的。”
賈璉跟鳳姐的意思都是一致,衝著這個孫紹祖拉扯賈赦敗壞賈府,也要出頭露面,掐死方休。迎春也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只是不敢貿然催促,怕一時心急留下破綻給賈府招災,反正慢慢磨也是殺人抵命天經地義。
張氏卻想著迎春方才之話,說都知道賴家是賈府恩放奴才,賴家若是跟高利盤剝沾上了,可要壞賈府事兒。如今恰逢賴尚榮之事,不如就此擼擼,將賴家這個隱患除了。
遂吩咐賈璉:“你去告訴賴大,直接問他,可曾沾過印子錢高利貸沒有。再告訴他,有傷陰鷙事情,我們賈府可不想沾惹。這種官司我們管一不能再二,問他有什麼打算!你現在就去問,回來告訴我!”
少時賴大家裡哭著來了;撲地磕頭:“太太,我們知道這些年做事有差錯,手上不乾淨,太太的話我們當家明白了,今兒回去就吩咐賴升辭掉東府差事,等官司完結,我們闔家回去河間縣做地主吃出息,子子孫孫再不沾惹那些生意了!”
張氏點頭:“好,你先回去吧,節哀順變吧!”
賴大家裡磕頭去了。
張氏吩咐賈璉:“你去賴家盯著他把借貸憑據當面銷燬,然後去都察院地上榮府拜帖,叫賴家奉上一萬銀子壓帖子,空口說白話可不行。”
三天後,孫紹祖被披枷帶鎖押入死囚牢。只是審來審去並未結案。賈璉一打聽,原來孫家也上下使了銀子,讓都察院延後判決,暗地使人走什麼關係去了。
這一延後就進了臘月了。京中頓時車水馬龍冒著風雪忙碌起來。
這一日正是臘八,因為迎春年年在碧雲寺施捨救濟僧道饑民,與碧雲寺結下善緣,在佛家眼裡是典型善男信女了。臘月初四,碧雲寺師太排遣弟子特特其前來傳信,言說碧雲寺將與臘八佛祖成道日舉行浴佛會,屆時會誦經祈福,並會贈送“福壽粥”“福德粥”給善男信女,恭請賈府女眷蒞臨。
能得到碧雲寺支援師太邀請可謂善緣,迎春等人無不雀躍,就是賈母也想親臨,無奈臘月初初七一早開始飄雪花,賈母便打消了念頭。張氏也因為身子羸弱不得成行。
初八一早就有鳳姐帶著迎春黛玉惜春還有史家湘雲,東府的尤氏婆媳兩個,一起光臨碧雲寺。
卻說迎春等在山門下轎,被師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