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忙著一笑:“小姑姑棋藝非凡,尋日都是疼侄兒媳婦,讓著侄兒媳婦呢。”
惜春聞言就得意了:“蓉哥兒媳婦再者東西兩府裡頭最是聰明人了!”
大家聞言都笑起來。
黛玉抿嘴,拿一根指頭在惜春臉頰上輕輕一畫:“這倒是誇侄兒媳婦呢,還是誇自己呢!”
惜春把腦袋藏在賈母懷裡咯咯笑,不理人了。
東府請了榮府滿門女眷,賈母想著黛玉生辰,又逢春日正好,日光晴和,正是踏青賞春的好日子,便做主叫寶玉賈珏都放一天假日,跟著東府去賞梅花。
蔣先生也是最愛附庸風雅之人,聞言就依了,自己也去城外廟宇尋芳吟詩去了。
迎春探春惜春黛玉一班姐妹,另有李紈鳳姐與二月十二一早,聚在賈母跟前吃過早餐,歡歡喜喜坐了翠蓋朱**車,跟著賈母張氏軟轎,浩浩蕩蕩一隊車駕前往東府賞梅。
臨門下車,卻見王氏已經攜帶薛姨媽寶釵在門口迎接了。
賈母雖然厭惡王氏,如今她是貴人之母,賈母也不得不露個笑臉。看著寶釵明媚鮮豔隨著王氏,只替她可惜,心中也在責怪元春,寶釵這樣身份低姿色好的丫頭帶在身邊其實也是一份助力,偏是她信了生母王氏,把人摁住,希望不要生了反心才好。
賈母想著便伸手牽了寶釵,笑眯眯一陣誇讚:“我就看著寶丫頭好,我們玉兒就是太單薄,怎麼補也不見好,叫人看著怪心疼。”
言笑盈盈一手寶釵一手黛玉,笑吟吟一群,進了進了會芳園。
會芳園梅花開得甚好,只是今年陽光溫煦,梅枝上冰雪已消。一般孫子孫女簇擁著賈母,後面跟著張氏賈王氏薛王氏尤氏婆媳李紈鳳姐幾個殿後,看著前面一群姑娘風姿綽約,笑語飛揚,一個個臉上露出羨慕之色。
秦可卿更是無限感慨,幽幽喟嘆:“什麼叫人比花嬌呢!”
鳳姐最是喜歡可卿風流嫵媚,笑盈盈拿手在秦氏臉上一戳:“你這樣風流嫵媚無邊也要羨慕人家,我跟大奶奶豈不活不得了!”
李紈見她無端拉扯自己,睨著眼睛:“也不看看自己輩分,沒臉沒皮兒跟著小輩子瘋長,做叔子婆婆,倒想跟侄兒媳婦爭窈窕,你也好意思!”
鳳姐笑嘻嘻把臉湊近秦可親:“要論這兩府媳婦,別人呢,我一百個不服氣,要說輸給蓉哥兒媳婦啊,我是心服口服!”
想必她三個,尤氏陪著張氏兩位王氏就沒話說得了。只有豎著耳朵聽聽前面姑娘笑,再聽聽後面媳婦兒吵吵的份了。
亭子間早又鋪好毛皮的桌椅,賈母便進去做了,卻放了孫子孫女們自去玩耍。卻是寶玉,偏說是逛累了情願陪著賈母坐著說話。
賈珏一人獨賞群芳,緊跟著迎春姐妹,搜腸刮肚背誦前人有關梅花詩句,一群姐姐這個湊他一句,那個補他一段。跟他最是搭檔好的就數寶釵黛玉了。
卻說一種姐妹玩個盡興,回去之間幾位夫人陪著賈母,獨獨不見了侄兒媳婦可卿與寶玉。
迎春左右一看,襲人等一提不見了,招了晴雯細問:“你寶二爺呢?”
晴雯便抿抿嘴:“剛才見他被襲人幾個擁著去了。婢子也沒上前去,不知哪兒去了。”
迎春左右一看,寶玉丫頭果然一個不見了。又瞟見跟哪兒撇嘴擠眼偷笑,迎春心裡頓時一忽悠。猛然想起前生晴雯吵吵,隱約說得寶玉跟襲人曖昧不明,故而招了襲人恨,最終想個法子治死了晴雯。
迎春知道晴雯與媚人可人交好,怕事知道**不少,故而見晴雯又在挑眉冷笑,便給繡橘是個眼色,叫她約束晴雯。
襲人不在迎春眼裡,她愛跟誰不重要,重要的迎春想起了秦可卿與林姑父。
前生之時,秦可卿這好似最後一次公開露面了,自此纏綿病榻,好一陣,歹一陣,直拖了一年有餘,忽然就才去了。而林姑父死在可卿前面九月裡。
迎春頓時心情沉重,這些事情迎春一直避諱不敢想,卻總是由此及彼,不得不叫人想起來。鬱悶抬頭,迎春看著黛玉笑顏如花,眉峰跳了幾跳。嘆口氣,迎春自己寬慰自己,之前黛玉所說姑父身子康泰,如今林妹妹也沒有十分病病歪歪,但願林姑父健康長壽吧。
迎春低頭划算,今晚回去催促林妹妹再寄家書回去問安吧。由頭也簡單,黛玉生日,臨晚總要去母親跟前拈香,一色是迎春陪伴,屆時問起姑父也不各色。
稍後用餐,迎春再見秦可卿,見可卿眉宇間卻是憂色凝重。迎春心中禱告,指望可卿萬別生出病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