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登科。張怡寧就佔全了。
張怡寧的小媳婦就是張舅舅同年之女,現在江寧的徐知府,可謂世家婚姻,珠聯璧合。
只因女方隨父上任,已經又兄長母親護送,乘船水路上京,船上滿載妝奩,不能快性,婚期定在五月,石榴花開好季節。
這倒正好方便張氏。
卻說賈府出了賈珠這樁白事讓人心酸,倒也有兩宗喜事,一時前面所說李紈身懷遺腹子,二是賈府姑奶奶賈敏夫君林姑爺派人上鏡報信,賈母四月產下一子。
這喜訊來得也算時候,正好沖淡了賈母鬱結,終於露出了少有的笑意兒。
回頭卻說王氏,自從賈珠死後,她是傷心欲絕,除了賈母,她對誰也不理不睬。
賈府之中,她恨透三個人,一個首當其衝是李紈。
其二就是兵不血刃,一舉殲滅王氏所有爪牙,斬斷她撈錢之路的張氏。
其三就是因為喪父被賈母憐惜,寄居賈府史家大姑娘史湘雲了。
第56章
其實,這王氏憎恨媳婦李紈,還真是牛性犯橫,令人匪夷所思,毫無道理。
可是這王氏偏是振振有詞,自以為很有道理,毫不顧念李紈腹內是他兒子骨血自己親孫子,心裡詛咒李紈紅顏禍水,害死了自己兒子,恨不得李紈死了才好。
她以為,賈珠熬神備考,李紈不該不知尊重,糾纏夫君行房事,她以為倘若不是李紈狐媚糾纏,致使賈珠耗費精氣,賈珠你年紀輕輕,絕不會身子那般衰敗,一命枉斷。
她不容置否,自己在心裡已經給李紈冠予鮮廉寡恥評語……
這話礙於賈母威懾不敢明面謾罵,不得不強自收斂。只是見不得李紈,只要看見李紈就會想起賈珠之死,她就會恨的咬牙,氣得發抖,嘴裡忍不住冒出‘禍水’‘妖精’字樣來。
李紈卻是聰明人,知道這話含意。暗地裡不知落了幾缸淚水。只是她這冤枉無處可申,只好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好在後來因為湘雲事件賈母徹底噁心王氏,迎春設計推波逐浪,讓寶玉童言無忌將李紈遭遇洩露給了賈府至高無上賈母
賈母滿腔怒火找到了發洩渠道,藉口子嗣為重,一聲令下,叫李紈安心養胎,無需早晚請安。同時,拒絕王氏請安叫她去廟宇與賈珠唸經做法事,其實就是變相敲打王氏,以示警惕。
這是後話,不提了。
卻說賈母為了震懾王氏,藉機將李紈隨侍婆子丫頭一通警告:“倘若服侍不盡心,致使孩子大人略有損傷,一干人等統統刑仗四十,驅逐出府。”。
這些婆子丫頭平日都是看著王氏眼色行事,有意無意排擠李紈這個小寡婦,想立功表現,掉到有出息的王氏與寶玉跟前服侍,畢竟跟著李紈這樣無權無勢的小寡婦不可能有什麼好出路了。
如今得了這通教訓方知道,老太太無二太太不是一條心思,雖然不甘心,也不得不盡心當差,且混過眼前再說吧……
李紈這才逃得命來,吃了幾天安靜飯食。若非賈母鼎力維護,真不知道賈蘭能不能睜眼看世界了。
再說這王氏恨張氏,也是一樁很無道理事情。論理,榮國府賈赦襲爵,賈赦便是當然主子,張氏就是當家主母,她主中饋,理所當然,就是榮禧堂正房王氏也該讓出來才是。
無奈王氏佔盡了便宜,搞壞了脾氣,理所當然住正房,理所當然偷銀子,一日不偷,心裡就不踏實。
且說這王氏初時沉湎賈珠夭壽,悲痛欲絕,倒也尚好。如今賈珠死了三月,她逐漸平復下來。
只是她自私暴戾所造惡果尚在,李紈這個畢恭畢敬的受氣媳婦,如今奉了老祖宗之命藉口安胎躲災。賈政也怕了她的疾言厲色,更因為她變態作踐媳婦而灰心,繞著她走,成天不是歇在書房就是在趙姨娘房裡。逗趣賈環,享受父子天倫。即便繞不過去碰了面,也不大睬她。說不了三言兩語抬腳便走了。
親生兒子寶玉又養在賈母房裡,白日由賈政清客門指點啟蒙讀書,她除了知道三字經天地玄黃,大字不識,根本摸不著兒子髮絲兒。
寶玉偶爾到了她房裡,她也是一幅苦大仇深晚娘嘴臉,寶玉稍微調皮,她便絮絮叨叨,打打摔摔,根本不會殷勤小孩子。
寶玉尚小,成天所見不是笑如彌陀老祖宗,就是美貌伶俐小丫頭,那時賞心悅目之事,二三次之後也怕見她了。
元春陷在深宮,探春黏糊她,她又覺得不是親生不貼肉,探春便掉頭黏糊老祖宗二哥哥二姐姐去了。落下王氏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