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1 / 4)

這是賈母第一次越過賈珠正經誇讚賈璉,也是賈母第一次提及賈璉襲爵,繼承賈府。想起自己一直不得婆母看重,張氏不由眼眶有些溼潤。

這一番景象落在賈母眼中,更加滿意熨帖了。她不喜歡兒媳高高在上,自命清高,凌駕頭上。卻喜歡自己高高在上,感受兒媳婦臣服感佩。

正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愁,賈母婆媳說話時雖是屏退了左右,婆媳二人談話內容很快傳進了王氏耳朵。把個王氏只恨的咬牙切齒,想著賈府爵位無緣,想著侄女兒婚事延誤,這些都是自己一心謀求之事,卻一再被人阻礙,只把王氏氣得半死。

怒火中燒的王氏,難以抑制心頭怒火,命人將賈珠叫來,怕劈頭蓋臉一頓痛責,只說他目光短淺,兒女情長。娶了媳婦短了志,只知道在內闈廝混,全然忘記了男兒應該志在四方,謀求聞達光宗耀祖。罵完了兒子有捎帶李紈一頓,什麼妻不賢,不旺夫這些話都出來了。

王氏涕淚雙流,辭費滔滔不絕。只把賈珠罵得跪地求饒,羞得李紈痛哭流涕,入地無門。王氏罵得累了,賈珠也信誓旦旦保證,即刻起程返鄉隱居閉門攻讀,下半年參加鄉試,力爭榜上有名,王氏這才作罷。

李紈本就害怕婆母,平日裡有賈珠幫扶周旋,她還戰戰兢兢,無所適從。如今賈珠離去,她心下膽怯,不想獨自留下,淚眼汪汪要求隨賈珠返鄉,以便照應他生活起居。被賈珠一票否決了:“萬萬不可,你這時候提出這話,豈不是跟母親對著來,屆時定然惹得母親雷霆震怒,你的日子就跟難了。”

李紈出身書香世家,從小受的三從四德訓教,聞言再不敢違拗,只是心中苦悶,暗暗飲泣,默默替夫君打點行裝。

這情形傳到王氏耳中,又是一番咬牙切齒,之後借了機會便發作一番。只苦了李紈,原本溫順寡言,這下就更木訥了。

這是後話不提了。

賈母今年可謂驚喜連連。頭天得知賈璉要走科舉興家之路,喜得晚餐胃口大開,在國公靈前喜盈盈稟告一番。

隔天早起,喜慶未消,又得賈珠前來請辭,說要返鄉功書,以便參加八月秋闈。賈母喜之不迭,忙著叫賈珠坐下,說說打算。

賈珠就說今明兩天各處辭行,後天初九宜出行。

賈母一聽就不樂意了:“這麼急做什麼,好歹過完年再去,聽老祖宗,十六動身。”

李紈聞言偷偷歡喜,低眉順眼不出聲,仔細看時,那嘴角卻翹起來了。

“這個?”賈珠聞言不敢答應,眼睛看相母親王氏。

賈母順著賈珠眸光瞟一眼,彎彎嘴角:“怎的了?”

王氏忙著出聲嗔怪,道:“老太太問你話,還不快些應下了。”

這一來一往之間,賈母喜悅大大打了折扣了。眸光在從王氏身上滑過起。心中把那日服侍丫頭婆子在心中一個個篩過一遍,看來自己房中眼睛還沒拔乾淨呢。

賈母眼皮子就耷下了:“唉,人老了,不中用了,剛起身就困得慌。我要躺躺。珠兒媳婦回去替珠兒好生歸置歸置,其他人也都回吧,”

張氏冬季尤其見不得風,得了賈母體恤,允她自己將息。不過一時半刻工夫,就得了二房訊息,暗暗一笑,嘆了一句:“只可憐了大奶奶肚裡孩兒,若在也該出世了,婆婆面前也有個遮擋。”

何嫂子點頭:“可不是,快一年了,也沒聽見動靜。”

張氏心裡憐惜著有口無嘴李紈,陡然想起嘴巧舌辯鳳姐,不由嘆口氣,娶了這樣刮嘈鋒利媳婦,真不知是禍是福。

且說賈珠日日出去辭別恩師學友故舊,李紈則日日暗暗落淚,替夫君收拾行囊,一個上元佳節讓王氏鬧得他小兩口直如生離死別。李紈心中愁苦,還要人前裝歡。其苦楚不足外人道,真可謂如人飲水冷暖只有自己知。

相較於賈珠夫妻鬱悶不樂,賈璉可算得償心願了。得了祖母父母許可,高高興興搬去舅父家裡寄宿。只是他到舅舅家方知高興太早了。張舅舅可不是六老太爺好糊弄。此行可謂來得容易,過得不易。

根據張舅舅安排,賈璉必須卯正十分,聞雞起舞,偕同表弟書房早課。倘若要練刀槍,那就得再再起早。

上午跟著表弟在書房受師傅教導,午後則接受他舅父小灶磨礪。說起來也沒什麼特別,就是把歷屆考試膾炙人口的篇章叫賈璉誦唸,然後仿照一篇。別看仿照,卻不輕鬆。張舅舅要求賈璉仿照篇不許有原篇重複的觀念與辭藻,必須另闢蹊徑。賈璉因此可是捱了他母舅不少手板子。

賈璉聽進母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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