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淵神色一黯低下頭來,入眼即是樂進血肉模糊的身影,一道深可及骨地傷口自樂進地左肩斜劈而下,直透右肋,殷紅地血絲透過裹緊的麻布仍舊往外滲透。
“文謙,你有何話說?”
夏侯淵神情黯然,知道樂進自知突圍無望、性命不保。要交待遺言了。
樂進乾裂地嘴唇嚅動了幾下,低聲道:“將~將軍,事急矣,可自行突圍而去,勿以樂進為念,樂進自蒙主公賞識,列於帳下,然寸功未立,甚是慚愧,請代為轉告主公。若有來世,再執鞭垂鐙以報。”
夏侯淵吸了口氣,森然道:“文謙休要多言,要生便一塊生,要死一起死!今日之勢,唯死而已。”
三百殘兵亦絕然響應道:“誓與兩位將軍共存亡!”
“好!”夏侯淵大喝一聲。揚起捲了刃地長刀,厲聲道,“今日就以戰死沙場地結局,來見證漢軍最後地軍威!殺~~”
“殺~~”
最後地三百殘兵亡命狼嚎,瘋狂的發洩著體內的暴虐和抑鬱。
小山下,孫仲吸了口冷氣,向廖化道:“廖化將軍,這夥漢軍還真是頑強啊!”
“那還用說。”
廖化話剛說完又咧了咧嘴,不小心再次牽動了肋部地傷勢,又是一陣劇烈地疼痛。那是樂進那該死的混蛋賞給他地。不過樂進也沒能討了好去,廖化那一刀斜劈就算要不了他的命,至少也廢了他一半武力。
“文謙~~”
夜空下驟然響起夏侯淵一聲淒厲地慘嚎,直如利劍刺破了長空,響徹雲霄。廖化、孫仲二人愕然對視一眼,不知道小山上究竟發生何事?
小山之上,夏侯淵單膝跪於樂進面前,滿臉血汙、猙獰如厲鬼,樂進神色怡然。頸項之上有一道深可及骨地刀痕,卻並無多少血液溢位。樂進地血液早在之前就流失得差不多了,有咕咕地聲音在樂進喉嚨深處響起,原本明亮的眸子逐漸黯淡下去。
一絲狠辣自夏侯淵眸子裡燃起,用力將樂進背到背上,然後左手托住樂進屍身,右手提刀跳起身來,淒厲地嚎叫破空響起:“弟兄們,和這些天殺地逆賊拼了~~殺!”
“殺!”
早已經疲憊不堪地三百多殘兵就像垂死地野獸,紛紛露出獠牙、亮出利爪,準備進行最後地亡命博殺了。漢軍嚎叫著,跟在夏侯淵身後亂哄哄殺下山來,懷著有去無回的激烈殺意,一頭扎進了賊兵陣中。
“殺!”
一名賊兵大喝一聲,手中長矛毒蛇般探出惡狠狠的扎進了一名漢軍腹部,又從後背透出,滴滴殷紅地熱血順著矛刃嗒嗒滴落,染紅了腳下塵埃,漢軍地眸子霎時變得血紅,雙手死死握住矛柄,惡狠狠的往回一帶,長矛頓時貫體而過,賊兵竟是驚得痴了,兀自手執長矛不放,頓時被帶到了漢軍面前。
凜烈地殺機自漢軍眸子裡暴起,昂首發出最後一聲不似人類地狼嚎,漢軍叉開十指惡狠狠的戳往賊兵咽喉,臨死反噬,十指竟如利劍般剖開了賊兵咽喉,激血飛濺中,無盡地恐懼從賊兵眸子裡流露出來,旋即目光散亂、生機沓然。
“咯咯咯~~呃~”
目睹賊兵地腦袋軟綿綿的耷拉下來,漢軍士兵仰首向天,以命博命地壯烈、豪邁盡付三聲長笑,旋即頭一歪,氣絕身亡,屍身竟至死不倒。
“夏侯淵,休走!”
廖化、孫仲同聲大喝,刀矛並劍,左右夾攻而至。
“死開!”
夏侯淵厲嘯一聲,長刀激盪起一片慘烈地殺機,飛斬廖化頸項,對孫仲刺向自己背心地一矛竟是視若無睹。
“鐺~”
廖化夷然不懼,手中鋼刀再次與夏侯淵的長刀交斬一起,強大地反震力巨浪般倒卷而回,廖化立足不穩,蹭蹭蹭的倒退了十數步,廖化心頭一片凜然,夏侯淵,你究竟是人是鬼?縱然身受重傷,亦絲毫不減驍勇!
“呼~”
孫仲地長矛終於疾刺而至,直取夏侯淵背心要害。夏侯淵雙腿猛的屈起,大吼一聲躍起空中,然而,一陣劇烈地疼痛自脛骨處襲來,殘忍地事實告訴夏侯淵,他地小腿亦受傷了!夏侯淵沉重地身軀便突的一頓,只往上躍起三尺。
“噗!”
血光崩濺,孫仲冰冷地長矛無情的刺進了夏侯淵地臀部。
“啊~~”
夏侯淵仰首發出一聲慘叫,劇烈的疼痛令他兇性大發,人在空中,右手長刀已經順勢旋斬而回,寒光閃爍中,孫仲閃避不及,一顆頭顱頃刻間拋飛而起。
“廖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