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紹鬱悶道:“難怪在南陽境內流竄十餘日,竟不曾攻陷一座城池,原來是漢軍預先已經有了準備。可恨!早知道當初我就該帶人拔掉這些該死的烽火臺。”
馬躍冷然道:“那根本沒用,你今天拔了,漢軍明天就可以重新修好,不過是堆起一堆乾柴而已,根本費不了多少時日。”
裴元紹想了想,忽然間想到了什麼,悚然道:“伯齊,袁術那賊坯會不會率軍追來,在穎川也遍築烽火臺?那可就壞了大事了。”
“不必多慮。”馬躍冷然道,“穎川地多平原,千里相通。騎兵可往來縱橫,毫無阻隔,就算漢軍在平原上修滿了烽火臺也照樣沒用。袁術不來便罷,如若敢追來,我定教他來得回不得。哼哼。”
兩人正說間,前方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裴元紹手搭涼蓬往前方張望片刻,喜道:“伯齊,是周倉那廝回來了,還帶了一個人來。”
只片刻功夫,周倉與那漢子已然奔行近前,兩人先後翻身下馬,拜倒在馬躍跟前。
“大頭領。鄧茂前來相投。”
周倉話音方落,身邊那漢子已經搶前一步,朗聲道:“小人鄧茂,仰慕大頭領威名久矣,願舉眾相投!”
“鄧茂?”
馬躍心頭一動,這名字好像有些熟悉。
周倉說道:“鄧茂與某同鄉,本是穎川督帥波才部將,兵敗後,率本部軍兵在前方青碭山上落草為寇。某于歸途撞上,是故引來相投。”
鄧茂又道:“小人寨中有精兵六百,情願追隨大頭領麾下。且附近山中還有廖化、彭脫二人,各擁兵數百,小人可說之一併來投。”
……
魯陽城外,袁術中軍大營。
聽罷探馬回報,蒯越欣然向袁術道:“將軍,八百流寇已然避走穎川,南陽定矣。”
袁術欣聞,連聲道:“好!好!甚好!南陽得定,異度當居首功,術當即刻上奏天子,具言異度功績。”
蒯越道:“慚愧,八百流寇雖走,實非越之功,乃馬躍主動避走爾。”
袁術道:“異度不必自謙,若非君之烽火之計,八百流寇,逐之難矣。”
一邊的金尚目露妒忌之色,清咳一聲向袁術道:“將軍,今賊寇雖走然威脅未除,若斬草而不除根,恐流寇去而復返,則為禍猶烈。為今之計,可命上將一員,率師數千,入穎川與穎川軍夾擊之,務要將八百流寇擊滅於穎川郡內,以絕後患。”
蒯越反駁道:“將軍,今南陽方定,人心未穩,且不可貿然對外興兵,當務之急應調兵譴將扼守各處隘口,阻斷流寇退路,並張榜安民,肅清治安,命各縣、鄉整頓武備,多慕義勇兵,勤加操練,及數月,縱然八百流寇去而復返,亦不過自投死路爾。”
袁術凝眉沉思片刻,向金尚道:“元休之言,甚合吾意,吾當率師親征之。”
蒯越聞言幽幽一嘆。
金尚則大喜道:“將軍英明。”
……
冀州黃巾軍最後的堡壘,廣宗城。
黑雲壓頂,天地一片灰濛,張角站在城樓之上,極目眺望南方,張角身後,張梁按劍肅立,眉目陰森。
“喀喇喇~”
一道刺目的閃電倏然劃破長空,照亮了空寂地曠野,張角的眉毛輕輕地跳了一下,藉著閃電的光亮,他分明看到了一片巨大的陰雲,正從曠野上向著廣宗城緩緩逼近,但那不是天上的烏雲,而是一片由無數漢軍鐵甲組成的陰雲。
一滴冰冷的雨水自天而降,悄然滴在張角臉上。冰冷的質感從臉頰一直沁透心肺,最後的決戰——終於要開始了嗎?
“嗚嗚~~”
天地間驟然響起蒼勁、嘹亮到讓人窒息的牛角號聲,張角甚至能夠感受到腳下的城牆都在微微地顫抖,又一道閃電劈將下來,那片森森鐵甲又向著廣宗城逼近了一些。
“咚咚咚~~”
緊接牛角號聲之後,雄渾到令人熱血燃燒的激烈鼓聲響徹雲霄。
幽暗的天穹下,在嘹亮的牛角號聲中,在激昂的戰鼓聲中,成千上萬的漢軍將士排列成一塊塊整齊的方陣,喊著嘹亮的號子,踩著整齊的步伐洶湧而前,熱血已經沸騰,原始地獸性正在將士們心中澎湃激盪。
“吼~~”
“吼~~”
“吼~~”
步兵方陣過後,幽黑的天穹下,突然出現了十幾座高聳的黑塔,成百上千地漢軍像螞蟻般聚焦在黑塔周圍,一條條的繩索從黑塔上垂下,緊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