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大營燃起的沖天火光,可以清晰地看到當先一隻木筏上傲然肅立著一條鐵塔似地大漢,大漢赤裸的虯肌在火光的照耀下散發出古銅色的肌膚,一看就知道是個狠角色。
大漢身後的幾隻木筏上,肅立著數十條同樣上身赤裸的精壯漢子,皆手持鋥亮鋒利的腰刀,殺氣騰騰、攔住了去路。
“想走嗎?門都沒有!”當先木筏上地赤膊大漢大喝道,“奉軍師之命,周倉在此等候多時了,哈哈~~”
“哈哈哈~~”
大漢身後,數十條赤膊的精壯漢子跟著仰天大笑起來。
呂布雙眼被紗布纏住,什麼也看不見,只得問侯成道:“侯成,發生了什麼事?”
侯成倒吸了一口冷氣,向呂布道:“將軍,河面上有人攔住去路,敵軍人多,我軍兵少,恐難以抵擋,不如暫且回到河西大營?”
“將軍不可。”一名親兵急勸道,“大營已被敵軍攻破,折回去只能自投死路,何不冒死前衝,或許還能衝破敵軍木筏的阻攔、僥倖衝破包圍!小人不才、願為前驅,替將軍殺出一條血路。”
見一名小卒都如此驍勇,侯成心中汗顏,把手中的鐵槍往前一引,厲聲道:“弟兄們,殺!”
……
美稷,四門甕城。
因為連續十數日高強度勞動而筋疲力盡的奴隸們被分成四批分別驅趕進了四門甕城內,當沉重的城門轟然合上時,甕城四周地城牆上忽然出現了黑壓壓的守軍,每一名守軍將士的手中都拿著一柄長弓,一支支鋒利地狼牙箭已經綽於弦上。
到了這時候,再愚蠢的奴隸都已經知道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什麼樣的命運了。
“你們這些奸賊,說話不算數。”一名匈奴奴隸憤怒地咆哮起來,“你們答應過的我們的,只要我們投降,就不殺我們,只要我們做夠了三年苦役,就還我們自由,為什麼要撒謊謊,為什麼要殺了我們?”
“為什麼要撒謊?”
“為什麼要殺我們?”
無助而又絕望的奴隸們憤怒地咆哮起來,靠近城門的奴隸更是以自己的血肉之軀瘋狂地撞擊著厚實的城門,試圖將緊閉的城門給撞開,不過這一切只能是徒勞。
高順按劍肅立城樓上,面無表情地俯視著甕城裡的奴隸,奴隸們哭喊著、咆哮著,跳罵著,拍打著。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目睹奴隸們臨死前的眾生相,高順臉上的表情不喜亦不悲,有地只是從容與冷漠。
只有見慣了血雨腥風、和經歷了無數慘烈血戰的老兵,才會從骨子裡流露出這份從容和冷漠。
“弓箭手~~備。”
高順鏘然抽出佩劍,冰冷地高舉過頂,目光一片清冷,肅立在城樓上的陷陣營將士將手中的長弓呼喇喇地舉了起來,倏忽之間,一張張長弓已經被挽滿,一支支冰冷的箭簇已經瞄準了甕城裡那些手無寸鐵的奴隸們。
見慣了生死的老兵們目光冷冽、表情古井不波。而一些從未上過戰場的親兵則驚恐地閉上了眼睛,再不敢看一眼甕城下那一片人間煉獄般的慘象。
“放箭!”
高順一聲清喝。高舉的佩劍冷冷地斬落下來,弓弦響處。箭如雨下,綿綿不息地罩向擁擠在甕城裡地奴隸,慘叫、哀嚎聲霎時交織成一片,毫無抵抗能力的奴隸們一片片地倒了下來,倒在了血泊之中。
“篤篤篤~~”
沉悶地破敗聲中,渡船前行的勢頭猛地一頓,與疾速對進地數只木筏狠狠地撞在了一起。藉著相對而進的強大慣性,木伐前端削尖的木樁輕易地刺穿了渡船的船體,頃刻間便將渡船和木筏連在了一起。“給老子下去吧!”
周倉大吼一聲,手中的長木竿掄圓了橫掃而過,將立於船頭的十幾名幷州士兵掃落到了河水裡,再以木竿撐住木筏順勢一躍。鐵塔似的身軀已經像頭大鳥般掠空而起,一躍登上了渡船地船頭。
“咚!”
周倉雙腳落在船頭,發出一聲悶響。沉重的身軀直壓得渡船一陣搖晃,又有兩名立於舷側的幷州士兵立足不移,慘叫著摔落在河水裡,幷州士兵雖然驍勇善戰,卻大多不習水性,落水之後撲騰了兩下便慘遭滅頂之災。
“殺!”
侯成厲吼一聲,挺槍直撲周倉,周倉哈哈一笑,以長木竿一撐甲板,鐵塔似的身軀再次躍起,再落下來時恰好落在渡船最寬處的側舷上,周倉這兩百多斤肉帶著慣性重重地砸在渡船的船舷上,頃刻間就造成了一陣劇烈地搖晃。
侯成立足不穩,腳下一飄已經狼狽地摔倒在甲板上,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