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費定然不少吧?”
趙長安蹙眉道:“荷影,你不要老殿下殿下的,太生分了,我聽著怎麼這麼彆扭?說起簡神醫,我還奇怪呢,那天我送他出客店後,就將三十兩金子的診金給他,可他卻無論如何也不肯收,竟是白跑了一趟,還倒貼上那些挺值錢的茶盞褥墊等物什,真是奇哉怪也。”搖搖頭,“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怪!”晏荷影氣極:“那……那天晚上,您和我從朱承岱家跑出來後,您又返身回去,幹了些什麼?”
“我當時內力不濟,輕功就遲滯了,怕他們追上來,就到後院西角落的柴房裡撒了些菜油,又點燃了一支半寸長的蠟燭,這樣至多半刻工夫,蠟燭燃到盡頭,就會引燃柴堆,柴房一起火,馬驊他們就會返身去撲救,這樣,就不會來追趕我們倆了。”
晏荷影怒火大熾,但笑容卻越發甜了:“殿下,您是不是以為,我爹和二哥都已經死了,無人對質,是以,隨便您怎麼說都行?”
趙長安一驚,連忙追問她是怎麼回事。晏荷影狂怒中說走了嘴,萬分後悔,忙轉頭,嬌嗔地說自己不過是開了個玩笑。趙長安舒了口氣,苦笑搖頭道:“荷影,你真是越來越……唉,竟會拿自己父兄開這種要命的玩笑!”
“好了嘛,您是男子漢、大丈夫,說話有分寸,做事有節止,我這種傻大姐,又怎能像您一樣胸有韜略,行事深沉,話也說得滴水不漏?”晏荷影端起一盞茶,遞與趙長安,抿嘴一笑。這柔美的一笑,令趙長安看了不由得一呆。
“殿下,好像……您身上有塊鐫著金龍的鐵牌,很好玩?”趙長安接過茶盞:“咦?你怎麼曉得我有這樣一塊鐵牌?”
晏荷影笑著催促道:“快,拿出來我瞧瞧。”趙長安笑著,手一翻,已將那塊鐵牌遞給了她:“喏,瞧吧,要喜歡就拿去。”晏荷影不接,只細細端詳,見牌上的那條金龍在明亮的燭光中張牙舞爪,醜惡猙獰。
她暈眩了,定了定神,嫣然笑道:“殿下,天下人都說,您有一柄舉世無雙的寶劍,叫作緣滅。殿下,您真有這樣一柄寶劍嗎?”
趙長安的笑容消失了,他神色黯淡地點了點頭。“哦?它在哪兒?我想看看。”晏荷影撅起嘴唇,趙長安不願拂了她的意,摘下腰中繫著的淡黃腰帶,放在桌上。
第十七章 莫厭金盃酒
晏荷影一怔:“這就是緣滅劍?”
“嗯。”趙長安點頭。
“可……這明明就是條腰帶嘛!”趙長安捏住帶鉤,往外輕輕一拉,明亮閃爍的燭火下,只見一柄其薄如紙、長三尺八寸、寬僅二指的長劍,已呈現在二人眼前。這劍劍身晶瑩清亮,竟是透明的,靠近劍鍔處,刻有八個芝英篆金字:緣由天起,分隨人滅。
整柄劍如一泓春水在桌上閃爍,似凝似散,若流若止,撲面一縷淡淡的清寒之氣,泠泠入骨;劍上的那一縷寒氣,已在剎那間傳遍了看著它的人的全身。這寒氣深入骨髓,透進心底,令你無法不顫抖、不心悸、不恐懼!
晏荷影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這……這就是緣滅劍?為什麼叫緣滅?是因為這八個字嗎?”趙長安凝目寶劍,眼光漸漸轉為痛楚:“不,之所以劍名緣滅,那是因為,世間的任何人,只要被此劍劃傷,即便傷口極小,那傷者全身的鮮血,也會不能凝固,而從傷口流盡淌幹而死。那這人跟這個世界的緣分,也就盡了。”
晏荷影渾身發冷:“莫非,就沒有辦法救?”
“辦法只有一個,就是把傷者受傷的部位,立刻用另一件兵刃儘快截去,若傷到手指,就斬去手掌,劃傷的地方若是小腿,就立刻從膝蓋處砍下那條腿來。”
“那傷在了胸口、腹部,又怎麼辦?”
趙長安黯然搖頭。晏荷影立覺一股寒氣直透自己的心底。趙長安目中痛楚愈甚:“當年,我初戰五老教的六名長老時,功夫並沒有今天高,但我卻倚仗此劍,殺死了他們。其實,六人中,只有兩人是被我刺中心口,剩下的四人,不過身上的某處被這劍割破刺傷了,結果……後來的血王苗絕天、蔣名僧也是這樣!”他仰望窗外的蒼穹,面色蒼白,“這些人的死狀,實在是太恐怖了!一個人的身上,怎麼會有那麼多的血來流?五老教一役,我平生第一次殺人,一下就有六條人命毀在我手上!之後,又殺苗絕天、殺蔣名僧……”
“莫非他們罪不該死嗎?”
趙長安站不住了,跌坐椅中:“他們……畢竟也是一條命呵!該死?若只論他們幹過的那些惡事,也許的確該死,可誰又能證實,那些惡事確是他們做的?有時午夜夢迴,我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