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跟著變招。好在木棍畢竟不是真刀,而我的刀也還算鋒利。當時,我拿刀去削木棍,”說到這兒,蕭項烈興致高漲,拔出佩刀,“我右手橫著一劈,”比劃了一下彎刀,“就是‘胡天胡地’、‘大漠雄風’、‘陽關古道’三式,一下把木棍又削斷了一大截……”
顯然,趙長安對這種打打殺殺的話題不感興趣,見庭中的一株紫薇花樹開得正盛,於是端清茶踱到檻邊,將茶盞放在檻上,斜倚雕欄,獨賞那一樹清新的秀色。
蕭項烈越說越來勁:“木棍越削越短,最後成了砣小木塊。我正高興:嘿嘿,小子哎,這下看你還玩什麼花活?就一招‘雪駝伏身’,刀往左一劃,接著刺他的前胸。皇上、寧公子,您們猜怎麼著?真正做夢也沒料到,他居然把木塊向臣臉上擲來。臣知他內力太強,不敢硬接,想往右閃,不料木塊飛到半途突然換了方向,向臣的胸口飛來。臣顧不得多想,忙拿刀擋格,結果木塊正中刀身,力道奇強,臣的手掌全震麻了,根本拿捏不住刀柄,刀就這樣飛了出去……”
說到這兒,他將刀作勢一比劃,誰也沒想到,“呼”,刀居然真的脫手,在空中一閃,劃了個弧形,閃電般向檻邊的趙長安頸部橫削過去!
諸人全未料到,一個習武逾三十年的高手,居然會將視若性命的彎刀比劃得脫了手!雪亮的刀光一閃,刀鋒已到了趙長安後頸!
“啊呀!”驚呼聲中,寧致遠想衝過去阻攔單刀或是救他,都已然來不及了!
趙長安卻彷彿沒有察覺到,他的兩隻腳都已經踏進了鬼門關!他只是輕輕俯身,去端起檻上的清茶。他的動作非常緩慢,他端盞,好像只不過是為了抿一口茶,潤一潤因這酷熱的天氣而稍嫌乾渴的喉嚨。可是,他卻恰好,避開了這閃電般的一刀!
在這一瞬間,刀光明明已削到了他的後頸,卻偏偏削空。這之間的間隔,不過在一瞬間。他頭還沒抬起,“奪”,刀已斬進了那株紫薇花樹的樹身。
眾人無不呆愣椅上,半天轉不過神來。
耶律隆興初也是大驚失色,待見趙長安居然不動聲色地就避開了這致命的一刀,他一怔之餘,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不禁好氣又好笑:他奶奶的小狍子,膽子竟有酒缸大,居然擅作主張,用這種手段來試三弟。也幸虧三弟確實是個西貝貨,不然的話,方才那一刀,立時就會要了大破敵軍的功臣、自己結義三弟的命了!一時他也不知是該提起腳來狠踹蕭項烈兩下,還是好好地讚揚賞賜他一番。
但心念急轉,他已騰地跳起,衝到仍裝傻充愣的蕭項烈面前,一掌橫摑:“該死,差點兒要了朕三弟的命!”
寧致遠忙一把拉住勸解。蕭項烈驚慌戰慄,“撲通”跪倒求饒。眾人亦紛紛為他求情。
趙長安飲了口茶,回頭望望廳內,似不明白裡面忽然亂哄哄地幹什麼,緩步進廳,奇道:“好好的,怎麼大哥卻生起蕭侍衛長的氣來了?是他適才的言語中有何衝犯嗎?”
耶律隆興餘怒猶熾:“三弟,你不曉得,這狗奴才剛才差點要了你的命!”
趙長安活動活動脖頸,懵懵懂懂:“要我的命?沒有啊,我又沒得罪過他!”
“唉,三弟,你真是洪福齊天,剛才蕭侍衛長彎刀比劃得脫了手,差點兒削斷你的脖頸,我們想救都來不及,也是老天保佑,你正好低頭喝茶,才避了開去……”說到這兒,寧致遠心中一動,但未及細想,便聽蕭項烈粗門大嗓:“蘭公子,蕭某學藝不精,差點兒犯下大錯。現在該殺該剮,只憑蘭公子一句話,蕭某要皺一下眉,就不是娘生父母養的。”
趙長安月朗風清地笑了:“蕭侍衛長是在說笑吧?你不過‘無心’之失,況我又未被傷到,於情於理,又怎能責罰於你?快起來吧,跪在這硬邦邦的地上,大哥不心疼,我可生受不起。”
耶律隆興的馬臉這才縮短:“起來吧,這次三弟心好,替你求情,還不快謝謝他!要有下次,哼哼,可沒這麼便宜就饒過你。”蕭項烈苦臉愁眉:“多謝蘭公子大仁大義,大人不記小人過,為小的說情。”然後又叩了三個響頭,這才起身。
趙長安亦苦著臉笑:“這三個頭,可真正折煞我了。”眾人只道,這是他的謙遜之言,卻哪知弦外之音?
耶律隆興寒著臉喝斥蕭項烈:“快滾!別再在這兒丟人。”蕭項烈心領神會,裝出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轉身一陣風般出去了。
趙長安心急如焚,臉上卻行若無事,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大哥、二哥,各位前輩,楊大人,大家稍坐,我現要去客棧,喚樊先生和我二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