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再想,冉依依慢慢閉上眼,眼角一滴淚溢位,被淡淡的面紗掩去。十四年了,自宋逸死後,她再也沒有流過的淚,因清清那無端的恨而出。
宋大哥因她而亡,這非她所料。毒!當年宋大哥竟為她擋下的毒針。慢慢閉上眼,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心,一絲絲地抽痛著,彷彿又回憶起當年曇花一現時的相遇,幽林小徑裡他們走過的每一個角落。
輕輕地一聲嘆息,抬眸望了眼天色,對於小悠仍未出現,大為不解。柳眉微皺,轉過身足尖輕點橋面,朝清清所在的小園飛去。
雙腿盤坐在榻上的清清閉著眼,冷聲道:“我的孩子在哪?”
烏黑的眼珠微轉,小悠視線落在手中端著的藥碗上,頷首道:“小師叔,您就喝了這碗藥吧!您若不喝,掌門不會讓你見小公子。”
清清睜開了眸子望向她,幽幽的說道:“這怎會是藥,是毒吧!我要見我的孩子。”
裡屋的門被人用力推開,小悠一驚,順聲望去。見掌門眼眸中似有怒火,立刻跪在地,垂首不語。
望著臉色蒼白的清清,冉依依氣憤不已,這孩子怎就死心眼,她何曾阻止她母子二人不見?見清清淡漠地神色望著她,只有那眼底的恨意,透出她心底地想法。輕搖了下首,邁步上前,左手端起藥碗,走至清清面前。
冉依依伸出手,怒意不見,輕語自她口中溢位:“清清,乖,不要和娘鬥了。怎麼跟個孩子似的?聽話,將藥喝了。”
覆在榻沿的手慢慢回縮成拳,清清撇過頭去,冷冷地說:“收起你的假意。冉依依,當年你根本就不該生下我,爹對不起你什麼,你要用我來折磨他。”緊握成拳的手顫抖著,清清回過頭直視冉依依,恨意十足道:“我才出生不足半月,你就對我下毒,你有什麼資格做我娘!”
啪!
冉依依愕然地望著自己的手,微微的刺疼,目光緊盯著清清那被煽紅的臉頰。對於清清說她下毒,心裡著實氣不過,沒想到怒意使她揮出那一巴掌。眸中盡是歉意,手慢慢前伸,欲撫摸上清清的臉頰,卻被清清躲過。
淡淡地望了眼冉依依,清清話中帶著諷意道:“收起你的假意。當年,你就是這樣騙了爹。”
神情複雜地望著清清,冉依依伸手緊扣住清清的右手,將她從床榻上拉著站起身,朝外走去。路過小悠身邊時,用力地將藥碗磕在盤中。
托盤的手受力,小悠感到一陣刺痛襲向手心,緩慢地站起身,望向門邊閃過的藍色裙角。轉過身,緩緩邁步跟在她們身後。
將清清拉入自己居住的園子裡,冉依依輕推開書房的門,邁步進入,待清清被拉進屋子。淡色的衣袖往後輕甩,門猛地被關上。與清清對視片刻,冉依依輕嘆了口氣,右手從清清的手臂上移開,緊接著兩手覆在清清的肩,帶著她的身往左側一轉。
秀眉緊蹙的清清在往書房左側那扇門望去的瞬間,怔住。那間屋子裡只有一張琴案,琴案上擺放著古琴,這本沒什麼特別,然而案上古琴卻是當年宋逸最愛惜的琴。清清緩步靠近琴室,邁過門檻。
“當年我去找過那間客棧,可是你爹他走了,客棧的人說不知你爹的去向。我沒想到你爹他中毒!為什麼你會認為娘會毒啞你?我從未這樣想過,你出生三日後就被人給搶走,那人向我下毒,我因生你體虛,醒來時已過一年。”冉依依輕聲道。
繼續往前行去,聽見這些話,清清有一剎那的恍惚,眼中透著幾分迷茫,只不過身後的人未能看見。走到琴案前,清清蹲□,纖長的手指撫上琴上的雕刻的花紋。
“清清,爹教你彈琴,可好?”
“清清不哭,快看,這琴絃斷已被爹毀去。”
“清清的琴藝定比爹彈得更好。”
眼前似浮現出小時候因琴發生的事,以及耳邊爹曾說過的話。清清側首靠在琴邊,皓齒緊咬在無血色的唇上,深深地牙印邊滲出點點血絲。直到清清再也忍不住,突然睜開眼,雙手抱住古琴,大聲地喊了出來:“爹。”一滴晶瑩的淚滑過蒼白的面龐,清清哭了,忍著十四年的淚似在此刻決堤般。
任由眼淚一滴滴的滑入嘴角,在舌尖散開,微微的澀。清清趴在琴案邊,一聲聲地喚著,聲音淒涼。待到叫聲漸小,轉而被哭泣聲替代,泣聲響徹琴室。
凝望著清清跪趴在古琴邊,聽著她一聲聲叫著“爹”,冉依依心痛的窒息般。輕輕地邁步,慢慢蹲□,手微微顫抖地撫上清清的黑髮,淚水盈眶。
沒有理會身後的人,清清哭得如孩子般,努力的制止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