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的面紗輕飛,一雙妙目凝望著前方的水幕,眼眸中閃過一抹哀愁。緩緩抬手至腹部,冉依依輕嘆出聲。心想著昨日發生的事,清清本可致她於死地,卻在最後一刻劍尖偏移致命之處。那孩子口是心非,即下不了狠手,為何不信她的解釋?
“師尊,石之軒闖入本派,現在總壇大廳。”邊不負踏上石橋,停在冉依依身側三步外,恭敬道。
微微皺眉,冉依依轉過身背向邊不負,道:“將他趕出去。”
怔怔地望著師尊的背影,邊不負心生疑惑,為何師尊對石之軒來此,沒有之前的怒意。因小師妹麼?聽說小師妹刺傷師尊,卻不知是真是假。可惜小語那丫頭死了,祝玉妍被師尊派去藏書谷,他也只好暗暗猜測一番。想了許久未得出答案,邊不負邁步離去。
待邊不負身影消失在谷口,冉依依停下腳步,立於園林中央。眸中流露出詭異之色,緩緩抬首,輕柔的聲音溢唇而出:“閣下是何方高人?現身一會。”
只聽得衣袂飄飛之聲,一人落在小亭前,雙手負立,背對冉依依。
望著前方儒生打扮的身影,冉依依眉間緊蹙,冷聲道:“石之軒。”
石之軒順聲轉身,望向冉依依,嘴角微微上揚道:“冉派主。”
“你膽子不小。既有這等能耐,何必使陰招害我派弟子?”美眸瞥了眼他,側身不予理會。
“晚生來此別無他意,只為取清清落在貴派之物。”石之軒似未聽見她諷語,笑答。
聽他提及清清,憶起昨日收好的小盒。如她猜的沒錯,盒中放置應是和氏璧,這也是她讓妍兒去藏書谷的原因,那是陰癸派創派之始遺留下古籍的地方,非陰癸派掌門不得入內。她似在那山谷的洞中見過一本關於改穴換脈的秘籍,上曾言和氏璧有此能,若真是如此,她可利用和氏璧幫妍兒突破天魔**最後一層。
冉依依遲疑了會,搖首道:“沒有,清清沒有落下什麼。”
聞言,石之軒微微皺眉,他怎會未察覺冉依依有所隱瞞,想來她知和氏璧之能。
望了冉依依良久,沉聲道:“冉派主,你既這般答,定不會騙清清。要知此物於譽兒來說可是救命之物,清清雖對你有怨言,但她終究是你女兒,想來冉派主也不會拿自己孫兒的性命玩笑。”停頓片刻,搖頭再嘆:“這許是譽兒的命,註定早逝,在下告辭!”拱手答了話,走過冉依依身側,往園外走去。
在石之軒踏上園口石階時,冉依依終開口道:“譽兒體弱,是何原由?”
停止前行的腳步,石之軒答道:“清清幼時被迫服毒,久留身體未除盡,毒與體內氣血相融。清清因調養身子,於她性命無憂。譽兒不同,無內力抵抗,血中寒毒每發作一次,他的身體就愈發虛弱,直至命喪。”
轉過身望向石之軒,冉依依不解地問:“譽兒體內無內力,和氏璧於他來說只會是索命之物。”
“若有聖舍利中潛藏真氣,無須擔憂此。”石之軒回身,繼續說道:“救譽兒,有兩個法子。另外一個方法,便是換血,可惜譽兒年幼,不可施以此法。”
眸中閃過複雜的情緒,石之軒在等,想知冉依依對清清可還有母女之情。若有,他可手下留情;若無,可不能怪他對長輩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回過身,冉依依凝望著前方小亭,園子裡一陣靜謐。良久,輕柔的聲音響起:“和氏璧不在此處,你搶也無用。讓清清和譽兒前來吧!”
夜幕降臨,石之軒緩步進入小宅,聽譽兒道清清已經留在書房三個時辰。轉念一想,便知原在何處,輕搖首,轉往書房而去。
***
往事一幕幕,於眼前浮現。
黑暗中,清清勾唇淡笑,一抹微微的嘲諷轉眼即逝。雙目望著書案,思緒萬千,為什麼知道這是誤會,心中的恨仍在。手緩緩摩挲著粗糙的紙,面色漸漸蒼白。
吱呀——
門開,清清緩緩抬首,對上石之軒複雜的眼神,輕聲道:“你回來了。”
“她讓你帶著譽兒去見。”頓了頓,石之軒不忍道:“若強搶,她必毀。”
必毀?
清清笑著站起身,啞著嗓子道:“明日我便帶譽兒去求她。”
就這一句,清清突然知曉自己恨的源。恨冉依依的自信,恨她的無情,恨爹的死與她脫不了干係!
石之軒緩步走至她身前,將清清抱在懷裡,沉默不語。
天漸漸亮起,清清退出他的懷中,笑道:“我們竟在書房站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