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一宿,略作修整,次日剛好在早朝結束遞牌子。估計以他的這種情況,遞了牌子就能插隊召見。
也正如石文炳所料,綠頭籤子遞了上去,接的人不敢待慢,連忙稟告了康熙。本來今天等著面聖的還有幾撥人,綠頭牌子都拿來了正在排序,就等著皇帝給他兒子講完了為政課程之後好召風了,這會兒……只好往後放一放了。
乾清宮裡,炕燒得暖暖的,地龍早就攏了起來。東暖閣裡極是暖和,石文炳原在外面,一身和寒微,一進去冷熱相激就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哆嗦了一下,打下馬蹄袖,叩拜。
康熙等他行完了禮,細細打量了一下,見他穿著麒麟補服戴著紅寶石頂子,一身衣服倒是精神,人卻黑瘦了不少。便問:“怎麼清減了這麼多?”又賜座。石文炳已經看到了旁邊一個金黃的身影,大清國男人裡獨一份兒——皇太子!
這位就是未來的女婿了,正常翁婿見面,該女婿給岳父問好的,到了他們這裡,只好掉過個兒來。皇帝在前,是不便拜其他人的,石文炳有點為難了。
康熙笑道:“正好,你們翁婿尚未單獨見過面呢。”石文炳又拜過皇太子,胤礽虛扶過。石文炳借起身的功夫打量了一下胤礽,這大概是兩人最近距離的一次接觸了。拋開皇太子的光環不提,允文允武的胤礽,也確是佳婿。倒不算是委屈了女兒,天下父親的心情是一樣的,總想讓她嫁個好青年。
一眼掃過,屏息凝神,等皇帝問話。
康熙先問的自然是福建的情形。
這個石文炳準備得比較充足:“奴才自得旨意,即著手選兵。福建一省,戰亂結束未及十年,欲增軍標,若是無用之老弱,反不如不選。是以奴才沒要他們已成編的督撫標兵,從新親選的兵丁,先練著看看,經不得打熬的都篩汰掉,接著再選員補充,再淘汰。至今仍缺十之二三。”
說完就從袖筒裡摸出事先寫好的摺子,躬身,雙手捧著。胤礽與康熙四目相對,親自起身從石文炳手裡取了摺子,遞給康熙。康熙開啟來一目十行地掃了一眼,大體與石文炳介紹的是一個意思,就先放到了一邊。
又問了一下石文炳福建的近況:“朕所知福建之事皆從奏摺上來,你從福建來,不妨說一說,沿途有何見聞,亦不妨直言。”
康熙的脾氣大家都知道的,喜歡問一些小事,然後從這些事情裡分析他想知道的情報。石文炳想了一下:“奴才來的時候,福建米價是……一路有些地方頗為乾燥……倒不見流民……”
康熙很滿意,人瘦了、事兒幹了,表明是為了工作累瘦的,盡忠王事,很好。胤礽也聽得很滿意,不錯,這準岳父是幹實事的人,不管從哪方面說,都加分不少。又詢問了一回石文炳的身體狀況:“看著比前幾年是憔悴了許多,爾當善自保重,朕留爾等,正有大用。”
石文炳道:“奴才敢不粉身碎骨,以報君恩。”
康熙心中舒爽,一揮手:“不要拘束麼。”然後康熙就說到了這回讓石文炳回來要做的事情——你家閨女要嫁我家兒子,咱們是不是走一走流程?
石文炳又跪地謝恩。康熙笑道:“朕的太子,天下都知道的,很好。你家的女孩子,朕是看過的,也很好,”說完就抽了一個小冊子來,“這是禮部擬的大婚禮,你看看,可有什麼要添改的?”
石文炳抖了一下,本來吧,兩家商議親事,那真是有商有量,到了石文炳這裡,是什麼都不能說的。挑剔?哪裡敢挑剔皇家?推辭?皇太子的面子往哪裡擺?石文炳回道:“奴才雖粗通文墨,於這些事情確不如禮部諸人。主子學貫古今,奴才何必班門弄斧?但請主子吩咐,奴才無不照辦。”
康熙大笑:“朕必不會委屈兩個好孩子的。你回去細看看,欽天監已挑了幾個日子備選,兩下備好了,年前就納徵放定。”
石文炳謝恩出來。
康熙對胤礽道:“這下可放心了?”使一眼色。胤礽會意,跪安出來。
胤礽出來快走兩步,正趕上了石文炳。石文炳正在行走間,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站住了一回頭,是皇太子。站在一邊,垂手而立,等皇太子是路過或者是與他說話。
這回是來說話的。未來翁婿之間確是陌生的緊,所言之事也只是泛泛而談。胤礽對準岳父還算客氣,他先找話題:“我看《夢溪筆談》,沈括言‘嶺嶠微草,凌冬不凋’,可是有的?”
這個石文炳比較熟,慢慢放得開了:“……元旦之時,多以鮮花為飾……只是夏季頗為酷熱。”
胤礽含笑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