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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你公司樓下等你,不急。”
“好,不說了。我要抓緊時間做事。”她一邊講電話,一邊已經在開啟計算機。
五點五十五分完成報表,送進去放在桌面上,關計算機、鎖抽屜,剛好一小時。趙世皓計算得還真是精確。
乘電梯下樓,在樓下見子然正邊看報紙邊等候。
“子然。”溫綠綺輕輕地來到何子然的面前叫他。
“走吧。餓了嗎?”何子然收起晚報,站起來。兩個人並肩走出大廈。
“有點。”溫綠綺經他一問,才覺得真有點餓了。
“想到哪裡吃飯?”
“隨便。”她只在乎和誰一起吃,而不在意去哪裡吃、吃什麼,“只要和你一起,到哪裡都是一樣。”和他一起,去大排檔吃飯和到高階餐廳吃沒什麼分別。
“綺,我不想去美國深造了。”子然突然停下腳步,看著溫綠綺說。他怎能放心地去追求自己的理想,忍受一年只見她一兩次的可能。離別,在這個時候,是最殘忍的事。
“定下來了嗎?”溫綠綺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一切都準備好了。可我不想去,我怕過沒有你在身邊的日子,我已經習慣了每天見到你。”何子然在掙扎,他真想放棄這個機會,雖然實在是很好的機會,但比起“只要和你一起,哪裡都是一樣”的心愛的人,就顯得微不足道了。愛情,到底能不能經得起分隔兩地的考驗呢??
“當愛已成習慣,要戒掉比戒毒還難。”溫綠綺感嘆地說。
“我不去了。”看著黯然的溫綠綺,何子然不禁脫口而出。
“傻啦。那麼好的機會,怎麼可以放棄?而且時間和距離可以考驗愛情,我們的愛情是經得起考驗的。我還可以利用幾年時間好好地打拼一番,說不定還能闖出一片天地呢。”她說的全是言不由衷的話。
“離得那麼遠,一年最多隻能見兩次。”思念是最折磨人的,他不願她像他—樣痛苦,
“我們可以寫信、通電話,發e…mail。”她只是說得輕鬆而已。可她不願成為他的絆腳石,兒女情長,英雄氣短,說得一點也不錯。
“我們走吧。”意識到他們正站在路上,妨礙了別人的過往,何子然歉意地向路人笑笑,牽起溫綠綺的手繼續前行。如果一直這樣執手走下去,該多好!
“子然,我不知道自己此時的心情是高興還是傷心,真的好矛盾啊,”在茶餐廳裡坐下來,溫綠綺把自己心裡的複雜想法說出來。她應該為他可以申請到獎學金去美國繼續深造而高興的,但即將離別、天各一方的愁緒卻把喜悅沖淡了。他不是去一天兩天,而是一年半載才回來一次啊。
“先別想這些,吃飯,”他怕情緒影響她的進食。
吃完飯,兩人重遊校園。
“什麼時候走?”這時候,喜悅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只有即將離別的惆帳。
“下個月。”
“你會不會到了美國就忘了我?”溫綠綺問得楚楚可憐。
“不會,絕對不會。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把我的心也弄碎了。”如何能忍受看到她傷心的眼神時的那種刀刺般的心痛,那讓他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壞的情人,竟然讓自己所愛的人傷心,因為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就會盡其所有地去讓她快樂。他伸手把她摟進懷中,肯定地告訴她,不會忘記她,永遠不會。
“我不要你去,不要你去瀆什麼碩士博士,不要你離開我。”溫綠綺抱著他的背,喊出一串的不要,這就是她最想說的。
“好,我不去。不要讀碩士,不離開你。”聽到她聲音中帶著哭意。何子然心痛地應允她所有的要求,只要她不傷心、不哭泣,他願意為此放棄全世界。
“哇”的一聲,忍了許久的溫綠綺終於哭了出來,哭得天昏地暗。她知道他剛才答應她的話不是在安慰她,而是真話。如果她開口要他留下來,他就一定會二話不說地留下來。他可以為她放棄所有,她更不可能自私地阻礙他的前途。她應該為他做一點點事。
“別哭,別哭呵。”何子然輕拍著哭得肝腸寸斷的人,感覺心痛得像要裂開來。
“下個月幾號去?”哭了許久,溫綠綺覺得還是不應該太投入地去傷心,他還站在她看得見碰得到的地方,應該好好地把握最後的幸福相處的時光。
“下個月十五號。”他輕柔地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那哭紅的眼睛正水汪汪地看著自己,任鐵鑄的男子也會化為一池秋水般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