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他,他問我,要不要和他走,我……”
他忽然頓了一下,眼睛眯起來,半晌,才道:“就是這些了。他的事情我也只知道這麼多。”
璇璣奇道:“你沒說自己有沒有答應和他走啊。”
禹司鳳低聲道:“因為我不記得了。那一年所有的事情,發生過什麼,我完全不記得。”
兩人都是無語。在石頭上靠了一會,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禹司鳳拍拍她的腦袋。柔聲道:“走吧,該回客棧了。晚上這裡蚊蟲多。”
有時候,他會想起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關於那一段莫名其妙被削減的回憶。拼湊不到一起,他總是會忘記。那一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到底有沒有答應柳意歡地詢問。去問他,他也只是笑,賣關子不說話,被問急了,他就會老一套的四兩撥千斤:有沒有答應………不重要。重要的是小鳳凰還和我親密。像小時候一樣。這樣就足夠了嘛!
吃完晚飯,璇璣很乖地回自己房間了。其實剛開始地日子她是纏著要和他睡一起的,可是這次禹司鳳說什麼都不肯答應,好像她要進來和他睡一張床,她就成了洪水猛獸一樣。強人所難向來不是璇璣地專長,磨了一陣子看他還是絲毫不肯鬆口,也只得乖乖地和他一人一間房。她覺得很可惜,那一夜和他睡在一張被子裡,很溫暖。偶爾想起要重溫,他卻不肯了,她也只能在心裡小聲嘀咕他冷酷無情。
對於這件事。禹司鳳甚是強硬,冷下臉拒絕她。其實也是有自己的苦衷。他們一無媒妁之言。二無父母首肯,就算修仙者沒那麼多世俗規矩。但年輕男女無緣無故住一間房,對自己沒什麼,對璇璣來說卻不算什麼好事。更何況他的傷勢已然大好,兩人又都是血氣方剛的少年,萬一一個把持不定,自己豈不是害了她。俗話說,近情情怯,以前兩人尚未表露心跡,處於曖昧的時候,他倒是頗為膽大。如今真正放下所有顧慮,他卻不敢了,彷彿放縱了自己地慾念,就是褻瀆她一樣。越是真正靠近那個人,心中千萬般狂想反而一一收斂起來,情怯,莫過於如此。
禹司鳳剔亮燈火,從包袱裡取出皇曆細細翻看,算著簪花大會的日子。還有四個月,可以做的事情很多。格爾木這裡一直沒什麼風吹草動,更不見烏童有什麼動靜,這種現象並不能讓人安心。倘若他不停地派人來搗亂,反而更好些。如今的情況,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前兩天收到柳意歡的信,說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定海鐵索事件,如今全部銷聲匿跡,所有的妖魔彷彿都在一天之內消失,就像他們從來沒有進行過破壞鐵索的事情一樣。
“不祥之兆”柳意歡用硃砂筆在後面寫了這四個觸目驚心地大字,讓他沉吟了很久。
烏童曾說,他是右副堂主,那麼在他之上應當還有左副堂主和正堂主兩人。如今的情況明顯是敵暗我明,他們對四大派的行蹤瞭若指掌,而褚磊他們卻連其他兩個堂主是誰都不知道,更不用說這個堂中規模如何,目地為何。烏童很明顯對定海鐵索一事並不上心,他的目標應當是把少陽給剷平,那麼,其他兩個堂主對他這種野心究竟是清楚呢,還是被矇在鼓裡?
他皺眉沉吟,忽聽窗外傳來一陣撲簌簌地聲音,像是什麼東西在拍打著翅膀,紗紙糊地窗面外,透出一團暈染的紅光。禹司鳳生性謹慎,當即吹滅了燭火,悄聲走到窗邊,凝神去聽,一時竟不開窗。
誰知隔壁卻吱呀一聲把窗戶開啟了璇璣!她這個沒戒備心地丫頭!他正要出聲阻止,卻聽她歡喜地笑道:“呀!是爹爹的紅鸞!你怎麼會來這裡?”禹司鳳心頭當即一寬,卻還是留著一絲戒備,輕輕吹了一聲口哨,將袖中的小銀花喚醒,然後推開窗戶,只要外面有任何異常,小銀花便會立即發作。
他二人的窗臺是相連的,推開窗戶便見到一隻火紅豔麗的鸞鳥站在上面,昂首傲視,頗有氣勢,正是褚磊養的靈獸。璇璣見紅鸞腳上套著一枚鐵環,上面刻著少陽的標記花紋,立即抽了出來,奇道:“爹爹怎麼會用紅鸞給我們送信?太浪費了。”
那紅鸞輕輕叫了一聲,猶如珠玉濺碎,分外好聽,跟著把翅膀一拍,鑽進了禹司鳳的房間裡,落在桌上左右走動,最後停在那裡不動彈了。璇璣“啊”地叫了一聲,“你怎麼進司鳳的房間啊!呃……司鳳……”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可憐兮兮,“事出有因,我、我能暫時去你房間嗎?”
原來禹司鳳當時拒絕她的神情甚是嚴厲,害她以為自己做了什麼錯事,所以每次提到去他房間,都有些戰戰兢兢。
禹司鳳也是一頭霧水,不明白褚磊有什麼事情,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