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湖衣,瞬間像尋到了救星,順著衣角用力攀了回去,兩手一伸死死箍住著寧湖衣的腰不肯撒手。
那股吸力太過強大,直似摧枯拉朽,幾乎將顧少白連根拔起。而他本就是靈體,整日輕飄飄的腳不著地,此刻攀著寧湖衣也覺辛苦異常,完全不知從何抵抗,趕忙抬頭向寧湖衣求救。
看顧少白如此,寧湖衣神色如常,絲毫不心急,一手摸到腰後掰開顧少白的手,一手罩住顧少白的腦袋將他用力一掀。顧少白經受不住,立時鬆了手,而寧湖衣非但不幫忙,還火上澆油在他肩上一點,低斥一聲“去”,毫不費勁地將他送往吸力源頭。
“啊——!”顧少白大叫一聲,哀怨地瞪著寧湖衣,緊接著就無暇他顧了,整個身軀都飄了起來,顛三倒四地飛了出去,一陣暈頭轉向,好像被什麼東西吸了進去,待噁心勁兒過去,四下一看,大驚失色,他竟然變成了那個醜得掉渣的紙人!
什麼玩意?他被吸進紙人裡去了?!顧少白跳腳,不敢相信上一刻還在取笑這紙人,下一刻就報應到了自己身上,竭力想從這噁心的東西里脫出身去,可惜無論他如何扭動,均不見成效,彷彿他就是那紙紮人成的精,蒙紙為皮以竹為骨,稍稍一動便帶出一陣嘩啦啦的聲響,還有竹篾吱嘎吱嘎的動靜,旁人不覺如何,聽在他耳中不啻天崩地裂,好像下一刻就要支撐不住散架了似的。
若是跌斷了會不會痛?顧少白鬍思亂想,為免自己真莫名其妙散架送了命,不敢再動了,僵著手腳提氣蹦了兩下,覺著還挺穩,於是就這麼一路蹦到寧湖衣跟前,惡聲惡氣地質問:“這怎麼回事?!”
噗——寧湖衣還沒開口,妙心妙音先笑噴了。不怪他們,實在是顧少白的模樣太過有趣。跟了這寧湖衣這麼久,各式各樣的傀儡肉身他們見過不少,還是第一次看他做出這麼醜的,簡直慘絕人寰。不過也難怪,他現在修為這麼低,能成型已是不錯,好笑的是這術法素來為他所長,難得失手一次,還就給他的寶貝人兒用上了,看顧少白那嫌棄的眼神,笑得他們肚子都痛了!
寧湖衣訥訥不言,估摸也覺著不堪入目,默默扶額低下了頭。
顧少白對寧湖衣的沉默很是不滿,奈何從沒哪次壓得過他,現下換成這副模樣更是拿他無法,遂深吸了一口氣,無比丟臉地懇求道:“快把我弄出去!”
妙心笑得蹲了下來,差點沒在地上打滾,卻也知道寧湖衣施法不易,搶著替寧湖衣解釋道:“這是主人替你做的肉身,你就安心待著吧!”
肉身?抬手看著自己新得的紙糊身軀,顧少白喃喃自語,前後一想,忽地反應過來,不會是他想出去走走,而村民一個都看不見他,未免尷尬,所以寧湖衣才做了這具肉身給他吧?
顧少白也是無奈了。還安心,醜成這樣讓他怎麼安心?走出去得把人嚇死吧!看寧湖衣平日做法施為厲害非常,什麼替身分神全都信手拈來,怎麼用到別人身上就這麼敷衍了呢?好歹喊過他幾聲主人,佔著主僕情分一場,老逗他玩兒,真把他當靈獸跟寵了?
“你是拿我尋開心麼?就不能換個好點的?”顧少白有些委屈,可配上現下這副模樣,怎麼看都很滑稽。
寧湖衣摸了摸顧少白的腦袋,心中略有愧意,卻是無言以對。
妙音聞言有些替寧湖衣不平,收了嬉笑的神色,一本正經道:“青竹篾產自姚山,堅韌有力,百摧不折,兼之性溫平和,可與各系術法相融,歷來都是絕好的練材,一根以上百靈石記;這鎮靈紙由百種靈獸皮煉製而成,擬人化形無聲無息,有市無價,侯了三天才尋著這麼一張,若少白公子以為主人存心作弄你,那也太費功夫了。”
“呵呵呵,還真是看不出來……”顧少白笑笑,咚咚往妙音那處蹦了兩下,眯眼瞪她:“跟你換換如何?”
摻了寧湖衣精血的東西,就是他們想要也要不起。妙音扯了扯嘴角,道:“世間有靈,煉氣凝神,築基化形,方可入世人眼,卻也不過徒有外表,無法像人一樣擁有肉身,除非奪舍。然奪舍有違天道,必遭天譴。主人有一秘法,謂之‘牽魂’,可將靈體引入物具內暫作肉身,無關修為。你如今築基未滿,無法化形,莫說凡人,修為不高的修士根本察覺不到你的存在,若不是與你共事一主,連我們也是見不著你的。試問你一不化形二不奪舍,還想著四下探查,不勞煩主人替你牽魂還能如何?”
妙音一通擠兌,話中盡顯顧少白的懵懂無知,噎得顧少白訥訥說不出話來。又想寧湖衣用心良苦,竟早就託妙心妙音備下製作肉身的材料,似乎真的錯怪他了,吭哧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