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
“仙……仙丹?”
“是啊阿孃,海神大人親自給的,你快嚥了,病馬上就好了!”
“是……咳咳咳,是麼……海神大人原諒咱們了?”
“原諒了……嗚嗚嗚,原諒咱們了……阿孃你別擔心了,阿爹還沒回來呢,你不能有事啊!”
“好,好……阿孃、阿孃不會丟下你們不管……”
顧少白頓了頓,忽然就明白了寧湖衣的用意。原來那婦人本就臨近生產,雖摔得重了些,比不上得罪海神心如死灰來得要緊。寧湖衣雖未直接助她,借海神的名義賜下仙丹,等同於給了她一顆定心丸,過後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顧少白看著寧湖衣,覺著這人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而寧湖衣未免再被人糾纏,已徑自出了屋舍,顧少白緊隨其後,追著他不放心地問道:“他們是不是沒事了?”
“生死在天。”寧湖衣停下步子,模稜兩可地回了一句,看到顧少白訕訕的模樣,忽而有些不忍,回身摸了摸顧少白的腦袋,開口道:“人各有路,死生亦不過是殊途同歸。窮困潦倒時死,富貴榮華中生,皆因輪迴不息,不必過於掛懷。”
顧少白愣了一下,他這是在安慰自己?怪讓人受寵若驚的。可說是說得沒錯了,又有幾個人能做到了無牽掛?他麼?遂摸了摸鼻子,好奇道:“你就從沒有什麼掛懷之事?”
寧湖衣不答,默默看了顧少白一眼,許久才轉回身,信步往外走去,顧少白緊跟而上。如此一前一後走出沒多遠,屋內傳來一聲嘹亮啼哭,一個新生命誕生了。
兩人行到村口,妙心妙音已等候多時。跟著村長帶他們去村尾的空屋落腳,又將村內的情況仔細交代了一番,而後在妙音的囑咐下離開留他們自便。
屋子還不錯,院灶什麼都齊全,臥房也有兩間,比阿毛母子倆那破屋好得多了。可惜顧少白四處看了看,覺著還沒幻螺裡舒坦。寧湖衣依他將幻螺祭出,一陣怪味飄來,差點沒把他燻個倒仰。原來幻螺在鳥腹中呆了許久,染了一身味兒,今兒事情一出接一出,寧湖衣還沒尋到空將幻螺清洗一下。顧少白聞到那味兒,哪還肯再踏進去,趕緊讓寧湖衣把幻螺收了,將就些住木屋吧。
諸事打點妥當,終於可以靜下來歇會兒了。
妙心妙音去了隔壁,臥房內就剩寧湖衣和顧少白兩人。將現今的處境細細想了一遍,顧少白問寧湖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寧湖衣萬年不變地在榻上打坐,聞言抬了抬眼皮,道:“等。”
顧少白不假思索地飛快借口:“機緣?”
寧湖衣頷首,給了他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
有脾氣都要被他搞到沒脾氣。顧少白嘆了口氣,既然還要等,那就等唄,卻也不能空等,便讓寧湖衣教他還沒練熟練的水劍訣。
顧少白有求於他,寧湖衣自不會不樂意,除開水劍訣又教了顧少白幾個初階法術,間或講解一些心得體悟,待顧少白融會貫通,已是夕陽西下之時。
天暗得很快,村內點起了燈籠,外出捕魚的漢子們也已歸來,家家戶戶炊煙裊裊,團聚一堂和樂融融。
趙家添了個女孩兒,按規矩夫妻倆該守在家中等著村人過來道喜,當家的趙二回來後聽月娘說了白天的事,先將兒子狠狠教訓了一通,看妻女無恙,又聽說海神還在村中,一時忐忑,思來想去,抱著剛出生的女兒敲響了仙人們暫住的屋門。
有生人上門,打坐中的幾人紛紛睜開眼睛。妙心妙音跳下床榻,身形一晃已現身於屋門之外,將本就提心吊膽的趙二又嚇了一跳。
“何人?何事?”妙音冷冷開口。
趙二定了定神,見妙心妙音二人一身道袍不似凡人,猜他們即是阿毛口中所說的海神的仙童,於是抱著孩子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說是海神救了他妻女,要求見海神一面當面道謝。
妙心妙音正無奈著,屋內的顧少白一骨碌爬了起來,興致勃勃道:“哎喲,帶孩子來了!”說罷拽著寧湖衣要一同出去看孩子。
寧湖衣拿他無法,遂起身陪同。兩人來到屋外,讓跪著的趙二起身。趙二見到寧湖衣,面上閃過一陣驚恐。他還沒忘了兒子曾應允要拿自己的命換母女倆的命,正因如此才假託為女兒道謝前來試探,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一時犯了難。
顧少白覺著趙二神色有些奇怪,倒是那孩子不怕生,還沒生下來多久,一雙眼睛就睜得大大的了,也不哭鬧,一個勁兒伸著小手拽寧湖衣袍子上的繫帶,惹得顧少白哈哈大笑,伸出手指塞進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