繫好,繼續靜候待命。
顧少白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三個人一模一樣看得眼花繚亂,根本分辨不出本尊、分神和替身有什麼區別,腦袋一團漿糊。
久不聞顧少白回應,就知道他沒搞明白,寧湖衣有點不忍直視他的遲鈍,加之還有事在身,索性放棄了,道:“算了,日後自會明白。”便收了那符紙替身,分神也自顧自地出了門,不知去了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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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很快過去,妙心妙音將寧湖衣所需之物準備妥當,即刻便可出發。
臨行前寧湖衣獨自去見了寒朔一趟。以免顧少白窺看,寧湖衣分了點靈力給他讓他自行修煉,同時收去了撼天鏡,因此關於兩人密談了些什麼,至今不曾有人知曉。
三日後子夜,星子滿天。寧湖衣叫醒昏昏欲睡的顧少白,信步來到落池崖內的望星臺上,妙心和妙音已在高臺上候著了。
整座望星臺由白玉所砌,其上綿連遍佈著銀紋所繪的星軌圖,無一重複。望星臺正中有一高案,案中下陷形成一個不大的凹池,名曰“摘星”。池內常年有露水充盈,每逢晴好之夜,清澈的池面便將高天之上閃爍的星子倒映在內,即寓摘星之意。
妙心與妙音分立兩旁,一個手持一尊透明小瓶,一個端著一碗水,見寧湖衣來了,頷首向他示意,得了應允後,上前一步將手中器具裡的東西統統傾進凹池之中。
顧少白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看到透明小瓶中的清液倒下之時,有個什麼東西閃了一下,一同掉進了水裡。
“這是做什麼?”顧少白不明所以。
寧湖衣簡短答道:“下山。”
既讓分神留下,便是打算偷溜出去,光明正大地走山門肯定不行。再說還有結界在,沒有金丹修為以上的修士灌注靈力根本無法開啟,寧湖衣本來修為就低,又被分神分去了一半,幾乎和煉氣期的顧少白無異,自然不可能用尋常的方法下山。
寧湖衣來到摘星池前,念動咒法,池中靜水霎時如沸騰般一陣翻滾,待波紋平復,水中現出一隻旋狀的鸚鵡螺,輕盈地漂浮在池面之上。
螺殼表面並非尋常的象牙白,反而華光異彩,似奼紫嫣紅又沉靜如海,說不清究竟什麼顏色,只知奪目非常。海螺不是活的,不過一個空殼,卻彷彿有靈性,無論如何飄動,螺口始終對著外面,彷彿在邀請人入內。
寧湖衣屏息往前踏步,本該無路可走,卻見他身形越變越小,很快變成拇指長的一個,從螺口處進入海螺中不見了。妙心妙音也緊隨其後,待三人均入了內,螺口閃過一陣金光,想來是下了禁制封上了,而後螺身不斷下沉,伴著咕嚕水聲消失在池底。
海螺自摘星池沉下,由於池中混有施加了互通術的夕照潭水,載著幾人的海螺眨眼間出現在了峰杵下的夕照潭內,未曾逗留許久,又“嘩啦”一聲下潛,從夕照潭底的水域行至與夕照潭相通的旻柳江,一路順流南下。
看寧湖衣施法進了海螺內,顧少白便猜到這海螺應當就是載人的法器了。本還覺著海螺巴掌大一個不仔細看都找不著,一點不似寒芷的白玉輪舟氣派,甚至有些寒酸,沒想到裡頭別有洞天,由螺殼隔開內裡的空間,間間室室敞亮分明,廂房、遊廊、寢室、茶寮無一不全,之中物具用度更是無一不精,譬如一座大宅院一般,還有一間完全透明的小室可供無聊時觀賞外界的風光,且潛行水中如履平地,毫無風浪顛簸,比那風餐露宿的輪舟不知高明多少。
自發現那間透明的小室後顧少白就不肯走了,賴著寧湖衣一同呆在裡面,妙心妙音跟隨寧湖衣侍奉左右,自然也在。
閒話時顧少白想起當日為雲睢送行,寒芷開啟山門結界頗費了一番功夫,而那看似牢不可破的結界居然輕易就被寧湖衣尋到空隙溜了出來,那還要長老何用?
顧少白不解,斟酌著問了出來,得寧湖衣解釋道:“此法器名為‘幻螺’,為門派開山老祖所有,內裡還殘留著他的神識和精血,可輕易溶於他所設的結界。臨淵派千年不倒還多虧了他的結界,雖然後來人多有加固,最要緊的還是他的本源結界。至於後人下的雜七雜八的禁制,啟程前已託妙心妙音尋法子化解,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就這麼簡單?這絕對是金手指吧?顧少白托腮喃喃,又聽寧湖衣道:“螺內無甚危險,你若願意,可以出來與我們同坐。”
啥啥啥?他可以出去了?顧少白以為自己聽岔,仰頭反問:“真的?”
“嗯。”寧湖衣點頭,想了想,又道:“你不是要學凝神咒?”